(廉姬)
一個單薄的城池得賴以生存的策略並不多,
聽到消息的時候,廉姬幾乎是毫不猶疑地應了,即使自己的意願根本不重要。
在歡慶與大國諸侯聯姻成功的宴會上,護衛將爛醉的又兵衛拖出大殿,
她眼角灼的刺痛,卻更挺起腰脊、比席間的任何人都坐的更直。
然後她看到了她。
星眸似語,柔靡旋搖,
看著她引走了所有人的目光,廉姬自覺狼狽的露出一絲諷刺的笑,卻沒注意到自己也是那所有人的其中之一。
她相信那個女人有讓任何人妥協的能力,所以後來在自己的房中見到她的時候,僅是疑惑她的來意。
──想見識一下傳說中溫良賢德的公主,討教討教。夕霧太夫當時是這麼說的。
是因為不愧為第一等的花魁吧,廉姬就像中毒一般,
一天又一天的讓她在房中喝酒、自顧自的調笑,甚至跳舞和唱歌。
『男人的債,要女人來還,真傻。』某天夜裡,夕霧放下酒杯對著廉姬挑眉。
『我是春日的公主,這是我的職責。』她淡淡的回答。
『責貢何嘗及顏色...不過是個權力遊戲中的旗子,別自以為救世主了。』
『...不過是個取悅男人的藝妓,妳以為妳在跟什麼人說話?』
即便仍平靜如常,生平唯一的刻薄言詞脫口而出,卻因細軟的聲線只換來對方嘲弄的媚笑。
廉姬從未告訴夕霧,她恨她的張揚,更輕蔑於她的豔麗。
啟程之期轉眼及至,
燭光顫動,杯落碎地,
以餞別為名的酒灑在地上,沾濕了兩人的裙襬,
刺鼻的胭脂味混著惑人心神的微香竄進腦門,挑釁的言詞過後,耳邊響起的是衣物撕裂的聲音。
廉姬覺得腦裡有火一般的炙熱燒盡了她的理智,視線中只剩身下令人絕望的蒼白。
想要留下痕跡,
想要奪走她的自由。
當她恨的咬破她的嘴唇時,舌尖的血腥味讓她迷惘的停下,而夕霧卻只是帶著驕傲的笑舔散了唇角的殷紅,微微推開兩人的距離並伸手抽掉髮飾,讓炫目的烏黑一瀉而下,
接著,她又扯落了身上殘破的遮蔽,將誘人的柔軟帶著燙人的溫度貼上凌亂不整的衣襟,
『別騙自己了,妳根本就不甘心。』
她吻去她眼角的淚,在她耳邊輕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