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霧)
留下了破裂的內衫,夕霧連夜離開了春日。
臨走之前,她站在榻邊細細的描繪廉姬熟睡的容顏。
像個孩子一般的純然,卻要撐起命定的責任,眾人稱羨的公主原也不過如此。
一開始的目標,其實不是她。
輕嫻秀雅,溫清如瑾,
宴會上杯觥交錯之間,春日國的公主宛若離世一般端坐於席,淺握著酒杯的修長手指,淨白的泛著微光。
是否真如其表呢?
夕霧刻意的獻出拿手絕活,果真沒有在眾人的屏息中漏看她的一瞬難堪。
──真是可憐吶,明明像是慶祝自己僅僅是個籌碼,卻還得持著得體的笑。
如計畫順利的一日日過去,
廉姬雖曾懷疑她的目的卻沒有拒絕她的接近,甚至不曾移開過目光,
但是,究是雲淡風輕或者失魂落魄呢?她總是覺得,廉姬的視線追逐嚮往著不存在的東西,穿過了自己。
夕霧從未告訴廉姬,她鄙視她的身分、藐於她所謂的職責,更想撕碎她道貌岸然的冷靜。
夜風凜凜,重簾擺盪
「聽說,那位大人侍妾如雲...需不需,我教您幾手?」
原來比想像中更容易。
被重重的壓在榻上時,感受著胸前灌入的微涼,夕霧卻想伸手撫平廉姬緊蹙的眉。
「妳這副模樣,有多少人見過?」
難耐的逸出一聲微啞的低吟,繃在弦上的神經俱在顫動,還未細細體會因對方驟然停下的動作所帶來的巨大失落,耳邊的一句細語讓夕霧恍惚的分神,卻因著熱氣而迷濛視線,看不清廉姬的眼中,是輕蔑還是恨。
輕喘片刻,咬著下唇露出淺笑,她曲起光潔的大腿貼上身上人同樣赤裸的腰側,搭在後背的雙手則沿著圓潤的椎骨節節摩娑而上,
肅然如斯而挺秀嶙嶙的雙肩之下,本就也是這般敏感又柔滑似水的肌膚吶。
滿意於對方隨著徐徐淺觸而加劇的氣息和咬牙強忍的鎮定,她用手指把玩廉姬微濕的鬢髮,捲了幾捲,然後主動讓身體一沉,
順著自然反應挺起上身,仰著白皙無瑕的脖頸,夕霧透著霧氣的眼眸好似居高臨下般的露出恥笑。
「至少,我可以選擇讓誰上我的床。」
那時,預期之中的耳光沒有落下,卻是她讓陡然放肆的呻吟迴盪其間。
『這是公主的令牌...在舉國歡慶的明日,你定可在春日城中通行無阻。』
眺著遠方暮色漸退的微白,她知道天亮之後廉姬會毫不猶疑更別無選擇的啟程,卻突然想不起自己為何留下那件內衫。
會被丟掉的吧,連同這晚的記憶一起。
交出了令牌,任務達成而愜意的靠在石川厚實的肩膀上,輕輕撫過藏在衣下仍隱隱作痛的點點暈紅,夕霧嗅著男人熟悉的剛毅,卻已開始想念廉姬生澀又隱晦的溫柔。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