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12月 冬
「緋山醫師！病人的血氧飽和度掉到70％，不，65％了」
護士大喊
「來不及了，喉頭鏡給我，7.5號tube，進行氣管內插管」
「病人一直在躁動」
「幫我壓住她，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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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個小時前
「美帆子好香」
還是清晨
抱著緋山，整個臉還埋在頸窩裡來回嗅不停的白石，忍不住讚嘆
「好癢，呵呵，走開」
「不要，美帆子真的好香」
除了嗅，雙唇也蠢蠢欲動
「走開，別鬧了。你不累啊，昨天晚上玩好晚，剛剛又......喂！！！不要亂舔，你現在是人不是狗」
壓在上面的某人，頭上被敲了一個包
「你這隻飢渴的大色犬最近是不是發情期到了？找到機會就不讓我睡覺，我快累死了」
白石一臉無辜的把頭抬起來
「才不是我，是美帆子！」
「哪有，只有笨狗才有發情期」
緋山臉紅紅的抗議
「美帆子可能自己不知道，從我認識你的第一天開始，你身上一直有股淡淡的香味.....」
白石一臉認真
「每次抱妳時，這股香味就會變濃，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是美帆子很舒服......」
「笨蛋！」
身下的人連耳根都紅透了
「最近，尤其是這一個月，這股香味無論何時都香氣四溢，而且越來越濃、越來越香。濃到我非常受不了，好幾次，在醫院都想直接撲倒你」
白石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你敢！」
「所以我才說美帆子的發情期到了，滿足你是我的責任，所以我很認真，你應該要誇獎我」
一臉燦笑
「別騙人，那種只有你聞的到的東西不能當作證據，駁回！敗訴！」
「美帆子你別害羞了，其實你知道我說什麼，只是人類這項功能退化到無法察覺而已」
費洛蒙（pheromone）
一種由動物體的外分泌腺所分泌且具有揮發性的化學物質，它可使不同個體之間透過嗅覺的作用傳遞訊息，產生行為或生理上的變化。這種化學物質的分子很小，可隨風飄曳，再藉空氣流動快速地傳播到各處。
在人類被證實的確是存在的
「你這麼好拐？那當別的男人女人也在散發費落蒙的時候，你也撲過去？」
緋山的眼中有火苗在燃燒
「沒有，沒有。我只聞得到美帆子的。」
一臉慌張加誠懇
「騙子，你連癌症都聞的出來。」
緋山完全不相信
「真的，我也覺得很奇怪。照道理，我應該全都聞的到。」
白石也是一臉疑惑
----果然，父親跟我說的全部都是真的，我跟美帆子有命運上的羈絆，注定要在一起
皺了皺眉頭
突然一臉擔心的望著緋山
「美帆子，最近心臟有不舒服嗎？」
「怎麼了？沒有啊」
看到白石突然嚴肅起來的臉，緋山有點擔心
「定期檢查都有去？」
「你還敢問我？我只要慢了一兩天就被你整個醫院到處追殺，你覺得呢？」
緋山滿臉無奈
「對喔」
白石傻傻地笑了笑
----心臟一定要沒事，這可能就是上天要我們相遇的目的
----原來，還不知道之前，我就已經在做了
「大笨狗起來，準備上班了。全身被舔得黏瘩瘩的，我要先去洗澡。今天輪到我上直昇機」
「等下」
緋山被拉住
抱回懷裡
「老婆......」
溫柔的聲音，迴盪在耳邊
「我都安排好了，等你考試結束，我帶你去法國度蜜月」
「還有......」
「雖然剛剛吻過了，但是今天還沒說......」
唇瓣再次被溫柔地貼上
「早安，美帆子。」
「我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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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會結束
大家各自散開，開始一天忙碌的工作
白石偷偷地把緋山拉到無人的角落
「美帆子，還好嗎？你看起來很累」
一臉擔心
「還不是你害的，昨晚這麼晚睡，今天一早又吵醒我」
「對不起」
低頭反省
「沒事啦，反正今天輪直昇機班，看這天氣，唉。我看應該可以休息一整天，專心把上個月欠的病歷補完了」
緋山嘆了口氣
今天下雨了
而且雨勢不小
「恩，那美帆子你找時間偷偷休息」
溫柔地笑了笑
「你今天值急診室？」
「如果有狀況，我會過去幫你。反正我閒著無聊。」
知道這是緋山對自己溫柔的表現
一旦病人有狀況，他們兩個總能默契十足的互相配合
比自己單打獨鬥有效率多了
事實上，緋山還有一堆文書工作，不久後畢業考的準備
白石知道緋山喜歡從病人身上直接學習，
遠比研讀煩悶的教科書
所以也樂於讓他幫忙，磨練技術
此時
白石口袋中的PHS響起
「你好，我是白石......」
電話中的白石，面有難色，不停地婉拒
「怎麼了？」
緋山問
「消化外科石田部長」
切斷通話的白石苦笑
「又找你去支援手術？」
「恩，我拒絕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病人送來，進了手術室，可不是說出來就能出來的。」
自從上次發現胰臟癌的事件傳開後
白石成為醫院的紅人
許多科別在進行複雜的癌症手術前，都事先向急診科要求白石醫師支援
在不妨礙急診正常工作的情況下
白石都盡量配合
「當然不能跟那些部長說是聞出來的！」
緋山思考
「那他們要求我教他們如何分辨時，我該怎麼說？」
白石求救
「恩，你就說你是摸出來的。還要裝模作樣摸一下」
「這樣跟聞的有不一樣嗎？」
白石疑惑
「當然不一樣！」
緋山一臉得意
「朝田龍太郎醫師都可以憑觸診，來判斷那邊的心肌已經喪失功能，你當然也可以。」
「朝田醫師是哪位？」
白石一臉天然
「優等生書呆子一定不認識他，總之，他很有名。你這樣說一定沒有人會懷疑的」
緋山一臉壞笑
「真的嗎？」
「真的！不只朝田醫師，有位叫伊集院的醫師也會！」
「美帆子好厲害，知道好多事。醫界果然是臥虎藏龍啊」
白石一臉佩服
「那......如果他們說他們也要觸診呢？」
「你就讓他們試啊，趁機看看哪些人是自大的騙子」
因為朝田醫師實在太有名
白石照著緋山的方式，居然真的瞞過了好幾場手術
當然
所切除的部分，在事後的病理報告也都被證實
的確有癌前或癌變的現象
只是如此一來
不只是消化外科
乳房外科、泌尿外科、婦癌科、胸腔外科......大家在對病情有所懷疑時
紛紛向急診科要求支援
白石的日子也一天過的比一天忙碌
「你去吧，去幫石田部長」
緋山說
「可是，我要值急診......」
「我幫你值，我能幫你的只有這個。白石醫師的能力，對人類來說可以說算是神蹟般偉大，雖然無法拯救全世界的人，但是，救一個算一個吧。」
果然是對病人永遠充滿熱情的緋山醫師
「美帆子......」
白石內心充滿感動
「就說在醫院叫我緋山醫師了，快去！急診那邊我會聯絡，不然等會我改變主意就不幫你了！」
還是這麼不坦率
白石心裡一笑
「那，麻煩你囉，緋山醫師」
「放心啦，交給我沒問題。」
白石奔向了手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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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磅礡大雨、雷電交加
「什麼case?」
接到通知的緋山，立刻飛奔至急診室
「水野夏希，24歲女性，警視廳警備犬養成所隊員，前往附近支援時昏倒。現在體溫39.3C，血壓96/50mmHg，意識清醒，但是血氧濃度一直往下掉，似乎有急性肺衰竭的現象。現在是89％。O2 mask 使用中」
護士報告
「X光照了嗎？」
緋山一邊戴上口罩、手套，一邊詢問旁邊的護士
「照了，片子馬上過來」
「垣內護士，先幫忙抽血。除了常規的CBC，生化檢查外，另外留兩套血液細菌培養（blood culture)，嗜氧及厭氧的都要。」
「知道了」
「另外，病毒培養也留兩套，還有結核菌培養，acid-fast stain」
依症狀判斷，應該是肺炎。
只是，發生在這麼年輕的Case，又是平時有接受訓練，鍛鍊體力的警察身上
緋山有預感
這應該不是件尋常的case
「緋山醫師！病人的血氧飽和度快速下降，掉到70％，不，65％了。血壓也在掉。」
監測儀器發出了嗶--嗶--刺耳的聲音
護士大喊
「來不及了，喉頭鏡給我，7.5號 tube，快，準備進行氣管內插管」
太不尋常
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
這case變化太快
「病人一直在躁動」
「幫我壓住她，快！」
果然是平時有訓練的警備隊員
人雖然瘦小
但是力氣相當大
三個護士幫忙，終於壓制住
「喉頭鏡」
緋山低著頭，專心從病人的口腔中，尋找聲帶(vocal codes)的位置
「有了，壓好，不要讓她動，Tube，快一點」
「好......」
當緋山將氣管內管置入時，病人一陣劇烈的咳嗽
大量的唾液、黏稠的痰液、伴隨胃中未消化的食糜，一起噴出
完全躲不開的緋山
被噴的滿臉、滿頭、滿身都是
瞇著幾乎看不到的眼睛
不顧自己身上的惡臭
「Suction，快！」
緋山還是完成了插管的動作
並用聽診器確定了氣管內管的位置無誤
「保持在22公分的位置。5CC空針，確認固定。接呼吸器」
完成了工作
「後面固定麻煩你們，我先去洗個臉，不然我完全看不到。等下X光片及抽血結果出來馬上通知我」
「好」
剛剛洗完臉的緋山，還來不及換衣服
看到放射科拿來的片子
當場傻掉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緋山看到
兩側的肺臟完全白掉
左二葉，右三葉，無一倖免
兩側肺尖影像完全消失，嚴重肺浸潤
想到被噴的滿臉的自己
全身不自禁的開始顫抖
背脊發涼
冷汗也從額頭滴下
說明：
1. 看到聲帶 ,就可以確定那是氣管,不會插到食道去
2. 在X光片上，正常肺部影像是黑影。白掉代表肺泡裡面充滿組織液或發炎物質、腫瘤。最常看到肺葉白掉的情況是肺炎
3. 除非是免疫低下的人(eg.癌症,洗腎,愛滋.....),一般社區型的肺炎不會兩側五葉全部白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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