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 Sometimes when we touch > 六
这世上哪里会随随便便的得来拯救。
林入麻潇洒地坐来面前，除了她星星亮亮的眸子，手里递过来的红色钱包倒是让当麻一个激灵的觉得眼眶都要湿了。
【老板，一份煎饺一份水饺。】
她说话的声音轻轻柔柔，头发散在肩膀一侧，发端卷曲衬得她一边脸时明时暗。
香喷喷的饺子递上来的时候，林入麻一手撑头一手做了请的动作。当麻也没有多想，在道谢都没有的情况下就大快朵颐。
【警视厅NPS林入麻。】
林入麻全程安静地等她吃完，当麻打了饱嗝后一边用袖管擦嘴角一边听了对方的自我介绍。
【喔。未详当麻纱绫。】
没有象征意义地敬礼，当麻和她握了手。不同于平凡女孩子，对方虎口处的老茧很厚，想必是架枪以及长期承受后座力的原因。手掌能完全舒展开，配枪应该不是平常大小。无名指以及中指的骨节细长有力，那么应该就是狙击手了。
【饺子钱我可是不会还的。】
【嗯，我请你的呦。】
当麻颇显不屑地啧了一下，对方倒是笑意盈盈地前倾身子问她吃饱了没？大概是她笑的太人畜无害了，当麻纱绫到当下都没有思考被这样无端地接近是出于什么目的，鉴于肚子她倒是十分坦诚地摇头了。
“那老板再来一份煎饺一份水饺好了。”林入麻也抽出筷子做了要进食的动作，“前辈有一件事让我拜托当麻桑。”
也不知道是怎么惹到她了，那家伙突然就把筷子一扔握住行李箱起身就走。林入麻在心下吐槽还真是个传闻中一样神经质的女人，饭吃的多不说，性格还那么怪异。手上传来的醋啊蒜啊之类混合物的味道，即使知道有些失礼但毕竟人也离开了，林入麻抽出纸张来想把它擦干净。
想折身回来的当麻远远就看到这样一幕，突然也就不想回去了。
被人嫌的次数大概也不少了，她次次都抱有希望当然也次次都不在意。被女孩子这样厌恶也不是没有，可看上去明明是那么温柔体贴的家伙。
数不清第几次做这样的事了，把就近一个月来发生的通通写去纸上，但脑袋就是像塞住了一样什么都想不出来。
她和林入麻初见是一两个月前的样子。季节都来不及交替，企图远行的候鸟尚未撑开羽翼，倒先被阴沉要坍塌下来的天空预先告知了结局。
林入麻回家前好好收拾了一下大家送的药膏，神御藏在一边倚着台子懊恼地喊怎么自己那么有人气什么的。她突然意识到这几天的空气质量未免高过头了，办公桌前一点味道也没有。
【前辈们，那瓶东西见到过吗？】
【什么？】
【就是那个很难闻的绿色小瓶子。】
‘好像扔了。’也不想辨认是谁说谁做的了，林入麻突然好想去负五楼看一看那个疯女人。
未详被清空了，破电梯上还打了大大的封禁条，林入麻费了好大一番劲才到了楼下。现在是彻彻底底变成了废旧仓库，除了先前见过的桌椅摆设没变外，纸张资料之类的全都没了。空气里漂浮着很重的灰尘味道，看来最起码有三四天没人来过了。
莫名被戳了警戒神经，林入麻迅速跑回了NPS。
【为什么未详一个人都没了？】
办公室就只剩下了苏我，男人对跑至门前一脸焦急的入麻颇感不解，对方问题出口时他下意识就严肃起来。此番再回SAT，好像也是与未详有关。
【不要那么关心未详的事，前辈们不是有叮嘱过吗？】
自从熟识以后，苏我就很少做这么凶的表情了，林入麻的神经再度紧绷起来。最近NPS接的案子越来越多，某些足够动用SAT以及自卫队的案子也都压来身上。似乎也总有传闻说其他队伍都被安排起来去做一件很机密的事情了。
【苏我你是知道什么吗？突然调回SAT又是因为什么？】
她收敛起平常嬉笑的神色，板起脸来和男人对峙。
秋季以来的第一场雨，林入麻窝在料理店的隐秘角落牢牢盯着门口，其实并不是十分繁忙的小店，但因为大雨的缘故也时不时有人进来歇脚。终于在门被再度推开的时候，传来一阵熟悉的滑轮声，当麻纱绫绑着绷带的左臂最先冒出来，然后是湿漉漉的其他身体部分。
林入麻在她点餐后就迅速坐去了对面的位置。她抬头的一瞬间眼里有十分凌厉的东西，在看到自己以后就又立刻消失了。
【你怎么了？】
当麻颇显烦躁地敲了盘子边缘，加佐料的动作依然大手大脚显得十分邋遢，林入麻坐在对面噤声。沉默地瞥向对方脚边的红色行李箱。
大雨冲刷后的深红色，箱子像是被血液浸泡过。当麻纱绫进食途中至始至终皱着眉。这是林入麻像笨蛋一样跑来蹲点的第三天，那天傍晚苏我如同鬼魅的声线至今都时不时从脑袋里冒出来，而等了那么久的家伙突然出现更让那句话显得像一记凌厉的提醒。
【未详被封了，一个人都不在，到底怎么了？】
【......】
林入麻看着对方那张不动声色的脸，店里喧嚣的人声，屋外沉闷的的雨声，她一瞬间丧失掉所有耐心，怀里的那把枪被举到了对方头顶的高度。
【跟我回去交代清楚。】
当麻冲着枪口把脑袋顶了过去，她如同玩闹小孩一样砰砰撞了两下。林入麻竭力稳定情绪，却始终生怕枪会走火而她的脑袋一瞬间就在自己面前血肉模糊。
对方颇显惊惶的神色，当麻俄而想起初见时候好像也是这个餐厅这个位置。对方撑头的慵懒动作以及最初开口时轻轻柔柔的语气，她在甩身出门前都觉得她一定是个温柔体贴的家伙呢。
父母亲死于一场空难，她在日后十分不愿地得知了那并非一场意外而是一段精心策划。拥有spec的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被保全，而糟糕的反作用都投射到了亲人的身上，父母最先牺牲，然后是弟弟，然后开始扩展到周围人。成为刑警想用自己的方式与之对抗，却又始终摆脱不了Spec的影响。
也曾有过会被人给予援手的天真想法，虽然不介意失望但很快就学会了不抱希望。这种事总是被重复验证的，毕竟当下拿枪对着自己的人也曾因为自己陷入困境而举枪对着别人。
当麻从枪的一边探出整张脸来，林入麻看到的那张皱眉的脸忽然轻松地笑开来，然后对方像个委屈小孩微微嘟起嘴，眼睛亮闪闪的对她摇了摇头。
【跟我回去交代清楚。】
【嗯...能不能先等我吃完？】
她从她的恶意卖萌里看到了一丝潜藏的落寞，于是举着的枪也就放下来了，苏我的话一下子响彻在脑袋，但她也顾不上了。
——当麻纱绫杀了人，是在逃的通缉要犯。
林入麻听着窗外越加嚣张的雨声，觉得进行到当下的人生再不能更糟糕了。
当然，更坏的事情还可以用绝望这样更糟糕的词来形容。而她和她很快就会遇见。
下一秒她看到对方的肩膀被子弹洞穿。穿着SAT制服的人端枪冲进来。
 |
小說 >
Sometimes when we touch > 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