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 Sometimes when we touch - 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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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麻纱绫对于饺子的热衷程度可见一斑。奋起反击的时间大概短短数秒，她是真的为到底该不该把饺子扔出去苦恼了一番，当然最后还是选了手边的调料盘。第一个被砸中脑门的家伙算是倒霉的，糊了眼睛不说，生平第一次被大蒜味呛到这种程度。

林入麻的手腕被轻巧捉住，当麻的断手扫过桌面，那家伙的半个身子就被强拽来桌前。

SAT的人怎么可以无端开枪，明明当麻纱绫当下完全不具威胁性。林入麻算半配合地被拉至身前，当麻一手抓住她后领一手蹭在桌边朝后。

【我是NPS的林入麻。请求活人抓捕，大家快把枪放下来。】

林入麻空着的手掏出外套里的警徽勋章，苏我突然从制服人群里走出来，拦在小队最前排拿枪的人前面。

【入麻你快点从她面前走开。不然开枪伤到你就不好了。】

当麻缩在那家伙在当下看来足够宽阔的脊背后面，她不给林入麻再多交涉的机会，干脆从小红箱里掏出枪来抵去了她的脖子上。

【当麻！！】

【林大刑警，很明显她们是跟着你才找到我的。】

【我？】

苏我端枪做了瞄准姿势，林入麻知道他的能力，心下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背后这家伙的安危，她直起身子想借身高帮她挡着，当麻纱绫却像个调皮小鬼时不时从她身侧露出半个脑袋来。

算是吃准苏我不会贸贸然地开枪，当麻一面挑逗着SAT的头号狙击手，一面偷偷算计好了逃跑背身逃跑的路线。对方一旦不耐烦到了某种程度，击中自己要害的几率就会低很多。

林入麻这肉垫某种程度上并不靠谱。原属自卫队的话，一旦下定决心反抗，恐怕无论力度还是擒拿技巧自己都是敌不过的。

要是古桥在就好了。拥有Spec的超级肉垫。

【苏我前辈，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

当麻拿枪顶了林入麻的下巴，颇有些不耐烦地示意她闭嘴。两方僵持过程中当麻也什么都不说，暗暗撑着头想些什么。

【古桥你....】

林入麻对从人群后头冒出来的那张脸感到吃惊，当麻也是一副意料之外的样子，古桥穿着一板一眼的制服站出来，对当麻做了抱歉的表情。

【当麻。这笔交易在我来说很值得。】

古桥的Spec其实非常诱人，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根本死不掉。最开始遇见各式各样拥有Spec的人，大家因为Spec而衍生出来的种种想法，无论是野心还是自我保护，其实本来就是人的天性而已。

【但其实拥有Spec的人也只是普通人类，也应该有自己生活的权利不是吗？】

当年在追查古桥的时候，当麻被古桥这样一句话问的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说来和古桥的交情也不短了，最开始只能一天到晚缠着他，因为处理起来相当棘手，毕竟子弹这类的东西根本伤不了他。刚刚做父亲的古桥在医院里照顾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当麻也就一并反思着到底普通人类与Spec拥有者之间能不能共存，陽太的事情让她坚信父母就是被Spec持有者害死的，但做刑警的这些年来她的复仇之心其实也消磨地差不多了。

——能做普通人就好了。

古桥这么和她说，那一阵男人十分憔悴，妻子身体一直很虚弱，执意要养个孩子，也说是为了日后不自己不在能够与古桥作伴，果然在孩子一两岁的时候，就没熬过离开了人世。如同平常恋人，古桥难过地试图自杀，偏偏又有着特殊的Spec，怎么也死不掉。实在是莫大的讽刺，当麻前去探望的时候，古桥坦言——能做普通人就好了。

而打消了这个念头的古桥也自知小安还小，需要自己这个爸爸好好照料。

【当下Spec持有者也分为正义与非正义两方，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Spec的存在，多的是想收为己用的人。像这样可能不再有人生自由可言，但至少他们保证小安会像所有普通小孩子一样好好生长起来。】

当麻背身听对方讲完这些。有些意味不明地嗅了嗅鼻子。林入麻试图和反手压着自己的人交涉，但疯女人根本不予理睬。

【可我根本没有选择。】

当麻对着人群胡乱开了枪，而林入麻依然被她拽着后领一面撤退一面挡在身前。有人中弹倒下，但当麻纱绫却因为有着人质负伤突围了。

逃窜在郊外的当麻中途因为林入麻的反抗咬咬牙对着女人的肩膀就是砰的一枪，一声闷响，两个人面对着面都颓然地瘫坐下来。

林入麻是真的对这个女人咬牙切齿，她要想挣脱她根本不是什么难事，明明一路上也算配合地做了肉盾，到头来还被疯女人这么不客气的对待。当麻对她的横眉怒视完全不在意，依然悠然自得地坐在一边处理伤口，她随身携带的绷带数量真是充足地吓人，简单搞定以后就把东西又统统扔给了林入麻。

【当麻纱绫，你竟然做出这种事！！】

【我要把你抓捕归案！】

【亏你还是个刑警。这是知法犯法啊！】

【像你那样乱开枪伤害到了别人就是违法。】

【嗤——】

大概极少见到有人一边训人一边还自己把自己折腾地哼哼着倒吸凉气。当麻对面前依然一副说教样的大小姐实在没了评价能力。

看来真的是好人，譬如说刚才还算配合的顺着自己的方式来，毕竟165的个子去拽168的大身板其实是很费力的：再譬如说这个时候并没有恨到分分钟想把自己干掉，反而斥责起自己的所作所为。

【闭嘴。】

当麻膝行蹭去了林入麻身侧，对方有些受惊地闪身子，但因为肩膀的缘故，还是十分迟钝地被捉住了。当麻把她的便服从上朝下撕出一条大口子，布料碎片沾在伤口那里，她就毫不温柔地用手拨开，连带着快凝固的血块一起掉下来。林入麻疼的想要叫，当麻为了给她绑绷带颇有些费尽地整个人架去她身上，左手帮不上什么忙，她就低头咬住她锁骨下面的布料，避免掉下来露出些什么不该看到的，两个人都尴尬。

【当麻纱绫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林入麻对她数分钟前干净利落地一枪打上自己的肩膀不解，对她当下暧昧十足地帮自己绑绷带的动作更是不解。

她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对着那块血肉模糊的地方狠狠戳了一下，又用轻飘飘的语气交代说。

【让你吃点苦头，受点伤，省得让那些人以为我们同流合污了。】

到头来这也算为了自己好？

林入麻哑然失笑。

当麻纱绫跪坐在地上，从箱子里拿出一堆纸来开始乱起八糟地写些什么，林入麻一面暗暗吐槽她怎么老写错别字，一面看到她最后一张写的竟然是自己的名字。当麻把纸堆在一起，然后撕成小寸扔的漫天都是，她站在纷纷扬扬的碎片里露出一丝释然又苦涩的微笑。

【我知道了。】

原来那么久以来都毫无头绪是因为漏了林入麻这么一个线索。

那么，从最开始，这个人被安插来自己身边大概就是布局中的一部分了。巧妙地害自己避开警视厅的变动，看似不经意地安插往往最有杀伤力。当麻侧过脸来看了看抿嘴垂头认真思考着什么的林入麻，心里想到，果然当事人都不知道才更有迷惑力。

【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是一名刑警，一名Spec持有者，甚至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林入麻的思绪被对方突然一本正经地语气给打断了，当麻纱绫坐在那里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篝火，一副好像什么都没有在说的样子。

【我啊，一方面被Spec拥有者视为头号敌人，一方面又被一直以来的东家警视厅划入危险分子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