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画面里正值隆冬,配合圣诞气氛而装饰一新的后台休息室人声鼎沸。
“庆祝圣诞演出成功!!万岁!!!”大家举杯,欢呼着。绯山望着镜头,头发散下来的样子比平常看起来更妩媚:“蓝泽,你也喝啊!”
有一只手接过杯子,镜头稍微晃动了一下。
“就这样演下去,靠剧团过日子也不错嘛。还是不做通灵师了。”她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是她自己的声音,白石惠的声音在说。然后,那个人的背影出现在镜头里,面对着绯山,单马尾在后背轻轻扫过。
“不准!在我的灵力超越你之前,你不准放弃!”绯山板着脸命令道。
“诶……好吧。”——真是的,就那么听话吗?
……
“呐呐,接下来玩什么?”藤川喝得有点多,颧骨和眼眶处都红了。
“国王游戏吧!”橘说。
“才不要!”绯山拒绝。
“投票投票!蓝泽,你说呢?”藤川望着镜头。
“我没意见。”
……
“国王是谁?”大家围成一圈而坐,抽签完毕。
冴岛缓缓举起手。
镜头明显抖了一下。全场一片死寂。
……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说完了!!!”橘和三井同时背过身去。旁边的白石和森本分别同情地递上纸巾和水。
“快去漱口吧。”绯山盘腿坐在蒲团上,咬着饮料吸管,仰着脖子望着可怜的两个人友情提醒,声音掩饰不住地带着笑意。
游戏继续,画面外是冴岛在问:“下一个是7号,7号是谁?”
这一次,镜头明显抖了两抖。
……
“Test!Test!咳咳,现在正在为您拍摄的是白石惠……唔,蓝泽先生!请问您的三围是多少呢?”
“(哔)(哔)(哔)。”周围爆发出笑声和惊叹声。
“哇!大家看,蓝泽的事业线真的很了不起呢!”
“白石惠!你在拍哪里!!!”
“啊……”
镜头瞬间调转180度,闯入绯山又气又无奈的脸:“白石你这家伙喝多了就露出本性了么……”说话间,镜头离绯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呐,大家可以把这位女性的胸部和刚才的比较一下,就可以发现……啊!!!”镜头剧烈晃动,然后被掀翻了。
“白石惠!!我要拖你去醒酒!!”
仔细听,遥远的方位,一个冷漠的男人在打电话:“喂,你好,我是蓝泽耕作,我的三围是(哔)(哔)(哔)……”
……
“你们玩游戏不要太过分了!”连路过的巡警叔叔都看不下去了,领着冰天雪地里只穿一条内裤的藤川走上来,冲着镜头扔下这句话。
气氛有些僵持。女王冴岛总算让步了:“好吧,接下来收敛一点,不影响外人。”
“还剩下谁?”
“6号和8号。”
“这样啊,那就……”
……
幽灵白石目不转睛,盯着电视机,一次也没有眨一下眼。
窗外夜风吹来,穿过她的身体,翻动桌上摊开的书页。
她紧紧握起拳头,却无论如何也使不出力量,也感觉不到脉搏的跳动。
一直睁开的眼睛,不干也不涩,无论多久都不会难过得流出眼泪。
——呐,为什么幽灵可以笑,却不能哭呢。
【6】
“我回来了。”白石穿进门,一路取直道飘至绯山身后,双脚轻轻落在大致会是榻榻米表面的地方。
绯山的房间乱糟糟的,食物、衣服、书本、法器和日用品等等以各种不同的方式组合在一起,出现在各种它们不应当出现的地方。白石很想收拾一番,然而她伸出手的那一刻就马上缩了回来。
“咳咳,你回来啦。”绯山咳嗽了几声,合上书,站起来,转身离开摆满通灵道具的方桌。二月初的天气里,房间也没开地暖,她只穿了一件白色短背心和一条居家长裤,光着脚。
“你在干什么?不冷吗?”纵使白石感觉不到气温,也看得出她穿少了。
绯山随手从衣柜里拣出一件法兰绒格子衫套上,像没听到她的话似的反问:“怎么去了那么久?”
“我……”白石迟疑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说:“我全都想起来了。”
“什么?”绯山挑眉,比设想中更冷静。
“过去所有的事情……我全都想起来了。”
她用一段沉默消化那句话所表达的意思,接着低声轻笑:“……哼哼,是吗……”
幽灵不会心疼,但白石看见绯山双目失焦盯着前面空虚的一点恍恍惚惚的神情立刻涌起一阵说不出的难受。
“绯山,我绝对没有想贬低你的意思,但是接下来研究招魂退灵的任务就交给我和避忌尼吧。我看你最近都很辛苦的样子,不要什么事情都一个人逞强,好吗?”
“你真的全部都想起来了?”眼神里尽是质疑。
“嗯!”白石坚定地点头。
“说说看……”绯山不耐烦地抱起胳膊。
白石转了转眼珠,开始滔滔不绝地说:“我们08年夏天一起加入剧团,作为女优和实习通灵师一起修行。以前剧团是在黑田老师的指导下,直到那一次我的失误导致黑田老师失去了手臂,剧团改由橘老师接手。一年前,我们都完成了实习期,而绯山因为野上的事件延毕了半年,好在后来也顺利毕业了,成为了正式的通灵师……”
“停下停下……”绯山举手打断她,“你是把谁的话背下来了?蓝泽?冴岛?骗人之前先对着镜子好好练习一下好吗?哦,对了,我差点忘了,你是照不到镜子的。”
白石一愣,连忙摇头:“我没说谎。我想起来了,真的!”
“好啊,既然你这么说,就证明给我看。”绯山说,“国王游戏的事还记得吧?当时冴岛要我们做什么,记得吗?”
“那只不过是一次游戏……”
“嗯?”
“我……不记得了。”她避开绯山的视线,声音气若游丝。
“原来就是这样啊。不愧是白石,连通灵书上只看过一眼的定理都能倒背如流的家伙,却连游戏内容的一点点都想不起来么?”
她紧闭双唇,讽刺得真的就像一个死人一般沉默。
绯山咬着唇,费了很大力气才压下胸腔的怒火,拿起几本灵修书,转身就走。
“绯山!绯……”白石去拦她,一伸手,手掌穿过她的手臂,什么也抓不住。
“在你彻底反省你那拙劣的谎言之前,不要打扰我修行。”她背对着白石,扔下这句话,重重地关上书房的门。
……
冴岛和蓝泽找了一整天,终于在陵园里发现了白石的幽灵。
天空阴沉,淅淅沥沥下着雨淋湿了如林的墓碑。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裹紧了衣领,撑着伞,放慢了脚步,安静地走过去。
她站在白石家的墓前,垂眼望着墓碑上的三个汉字,执着而徒劳。雨滴不断地穿透她的身体落在泥土里,也不知道她已经在那里站了多久,多久。
“去找你的时候,绯山顺便把我们骂了一通。”心甘情愿地挨骂,冴岛倒是第一次。她无比无奈又不解地看着白石的方向。
“无论是通灵,还是演戏,我都忘得一干二净。没骗到她。对不起,让你们白操心了。”
“演技的部分没有忘掉了吧?”冴岛话中带刺地说,“你还是骗到她了呀。”
“你不是看完那卷带子了么?”蓝泽替冴岛直白地问出她心里的困惑,“为什么还要说你不记得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如果我说出来的话,她一定会哭的。宁可她生我的气,我也不想再惹她哭了。”
“‘再’是说……”
“最开始的那天晚上,我出现的时候,绯山一直在哭啊……她一边流泪一边说跟我,招魂的道具里面用了好多好多生洋葱……因为这一次家里没有买洋葱,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想见到她哭了。”
“你是笨蛋吗……”冴岛叹气。
“是啊,我也在想,我这么笨,怎么会是优等生白石惠呢?我站在这里,就是要等真正的白石出现,好好跟我解释清楚到底是哪里弄错了。”
“不用等了,你就是白石。只有白石惠才会做这么笨的事。只要碰上绯山,优等生的所有优点都可能变成缺点。”冴岛说,“……也只有白石惠,才会让绯山说出洋葱这么白痴的理由。她宁可吃一百个生洋葱也绝对不会承认她会为了你流一滴眼泪的。”
是么,我很清楚啊。
总是努力藏起真正的情绪,一副无坚不摧的强势表情,随时准备拒绝我的关心,差遣我,挑剔我犯的错,不管我愿不愿意、总有一大堆牢骚说给我听……却是最在意我的人,无论什么小动作、小波动都瞒不过她的眼睛……还有,每次望进她眼睛里的瞬间,是用再多愤怒也掩饰不住的悲伤。
明明让她这么悲伤的人是我,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哪怕只是拍拍她的背……
“白石?”她一直不出声的样子让冴岛有点担心。
“雨停了。”她转过身,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回剧团吧,再想想看有什么办法……”
话音刚落,忽然有个灰色的人影挥舞着双手向他们冲过来。全身上下穿着古怪的连身雨衣,避忌尼顾不得脸上的雨水和汗水,大叫道:“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你找到白石消失的方法了?”蓝泽问。
“不是。”避忌尼顺了顺气,问:“白石呢?白石在这里吧?”
“在这里。”冴岛指了指白石所在的位置。
避忌尼朝向她,解释道:“我发现招魂术失传已久的原因了——招魂减寿!因为招魂对灵力损耗实在太大,凝聚魂魄的时间越久,对通灵师的身体损伤就越大,而且据说……死者生前所受的痛苦也会在通灵师身上重现!”
悄无声息。
蓝泽和冴岛再回神去看,避忌尼所盯着的地方、白石的墓前空无一物,幽灵已然飘出百步之远。他们会意地跑着跟上去。
……
——“巫女将她的手脚都绑起来,蒙上双眼,念咒点燃了大火……布条黏在眼球上无法分离……”
——“眼睛很累吗?”……“嗯,有点痛。”
——在冬天里穿这么少不觉得冷吗?
——咳嗽难道不是因为感冒了吗?
……
“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离开我身边!”
为什么,竟然谈没有发觉——
为什么明明已经那么悲伤了,却还要忍受身体上的痛苦,想要见到我……
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
什么也做不到,
又笨又迟钝,
还要撒谎,
只会惹你生气。
这么差劲的家伙,就让她死掉算了。为什么还要做这些事伤害自己呢……
一路上,白石的身体越来越沉重,然后不堪重负,落在地面上。脚底传来踏实坚硬的触感,令她心里的恐惧陡然剧增。
昨天才在绯山的笔记上读到过,更高级的招魂术能够让幽灵渐渐变得像活人一样触摸实在的物体,受到地心引力的拘束,不能再任意穿透墙壁。能解释这种变化的只有——
绯山——!不要!
她只能全力奔跑了,不习惯突然有了重量的身体,还时不时撞到东西——却不会感觉痛。
请原谅我连这一点点痛也感觉不到,更加无法体会你承受的痛苦。
请快停止这一切可怕的法术!
请快停止伤害你自己!
总算到达绯山的住处,紧闭的大门拦住了白石。第一次摸到金属的门把,竟是如此冰冷。她打不开门,只有用力拍打门板,反复叫着绯山的名字。
“绯山!绯山!!绯山!!”
谁来帮帮忙,打开这扇门……
为什么我喊得这么大声,却没有人听见呢。
——呐,你是幽灵,不管你发出多大的声音,普通人都听不见。
【7】
从她离开的那一刻起,我就在拼命寻找她的身影。
我才不相信,那具几乎烧成碎片的尸体就是她。
可是,我还是可耻地,自欺欺人地,使用了招魂术。
她回来了,却忘了带回她的记忆。
她一定认为面前这个瘦瘦小小的女通灵师像个傻瓜吧?一直在哭个不停呢,抽噎着埋怨使用太多生洋葱了,可是明明整间房子里一点洋葱味都闻不到——幸好幽灵是没有嗅觉的。
“没经过我的同意,不准离开我身边。”这是绯山对幽灵白石说的第一个要求,也是唯一的、最重要的命令。
其实很想好好对她说话的,其实很讨厌生气乱发脾气的自己。
你知道吗?我为了召唤你回来,找出了最厚最难懂的通灵书,写了几百页的笔记,去了县外十几个地方搜集道具。害怕晚上睡着,就在每天夜里不停地喝咖啡;担心早上起不来,就用八个闹钟吵醒自己。
你知道吗?自从你出现以来,每时每刻,我的五脏六腑都有被灼烧的感觉,呼吸变得很艰难,眼睛也一直刺痛着……以前只要我胸口有一点点发闷,你都会立刻发现,凑过来问我哪里不舒服。现在,我瞒住不说,你就不会觉察。
你知道吗?我好想哭。我好想我哭的时候,你坐在我身旁,拍拍我的背或者干脆搂着我也没关系……这种愿望对我来说,是不是太贪心了?
可是真的好希望……咳咳……
无论付出任何代价……咳咳……都无所谓……
……
“绯山!绯山!……”
上一秒用力捶打着门板的拳头,这一秒忽然穿透了障碍。白石醒悟过来,立即冲进屋内。在屋子里飘了两圈,连绯山半个人影也不见。
正要返回去找,只听门锁扭转,房子的主人提着便利店的纸袋走进来,抬头诧异地望着天花板的白石。
“怎么了?”
她木然地落下,怔怔盯着绯山看了一阵,问:“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嗯,十分钟前吧。”绯山兀自走到厨房,将方便食品放进微波炉加热,再从冰箱里拿了冰牛奶来喝。“上午试了几个新的法术,好像都失败了。刚看见雨停,就出去透透气。”
“哦。”好像并没有失败呢。
“你怎么了?表情怪怪的。”绯山喝完牛奶,舔了舔嘴唇,纳闷地看着她。
白石没说什么,抬起手臂,伸长手指靠近绯山的唇角。指尖刚刚有一点点穿透皮肤的时候,她便飞快地收回手。
“那里……还有……”
绯山满脸通红,用手背在唇上狠狠抹了两下,没好气地说:“不用你提醒!”
“嗯。”好可惜,如果法术的效力再延长一点点时间,就可以触碰到了呢。不过,我不会允许你再那么做了。
“绯山……”我不会允许你再牺牲自己了。
彼时,蓝泽一行3人也赶到了绯山家里。门铃响,绯山去开门,还来不及问是什么事,只听到身后的幽灵白石叫住她。
“绯山,我恢复记忆了。”
“你又来……”
“不,这次是真的。你不相信的话,下午在白石家的墓前见面吧。我会像你证明我全都想起来了——包括,让我消失的方法。”说完,白石笑了。
至少,幽灵还能微笑。
【8】
午后,再度下起了绵绵细雨。绯山出门没带伞,只是戴上外套的风帽挡住雨丝。
事先白石说要向同事一一道别,就和绯山约定一小时后见。
白石早到了几分钟,一见她淋着雨走过来,就皱了皱眉,一脸不高兴:“这个季节怎么可以不记得带伞呢!”
“咳咳,反正不冷……”绯山清了清喉咙,“说吧,你要怎么证明?”
“对不起,圣诞节晚上承诺的事,我没有做到。我不是一个信守诺言的人。”
是雨水落在脸上了吗。怎么是温热的呢。绯山闭了闭眼,伸手拉低了帽檐,含糊不清:“这能证明什么……又是冴岛告诉你的吗?”抹掉泪水,抬起下巴,高傲地瞪着她。
“你不要这么固执好不好?”
“你说我固执?!”
“一直这种个性怎么让人放心!”
“谁要你担心了!”
“如果你不让我担心,现在我就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哈?!”
白石用眼神示意她,说:“这块墓碑背后有一张符咒,你撕下来看看。”
绯山按照她的话,果然找到了一张写满咒令的符纸。
“在我去找巫女之前,给自己的魂魄下了这道咒,其实并不是你的招魂术,而是这张纸把我带到你面前的。”
“哼,”绯山又好气又好笑,“你说我的灵力比不上你画的一张纸?”
“你根本不喜欢通灵师的工作,坚持下来只是争强好胜而已吧。明明剧团的工作才让你更开心。”白石言辞令色,一本正经。“要不要打赌?你把那张纸撕掉,我就会消失了。”
“好啊!要是真的这样,我也不配再做通灵师了。”
“有道理。”
“你就胡说八道好了!我就撕给你看!”绯山把符纸捏紧,双手抬起至眼前,却停住了动作。
“怎么不撕?”
“我……”没信心都写在脸上了。
“你不是怕我真的消失了吧?”
“才没有!”她嘴硬道,“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白石认真想了一会儿,说:“没有。”
“真的没有?”
“哦,对了,以后不准淋雨,你本来体质不好又畏寒,很容易感冒的。”
“要你管!”
“美帆子,让我走吧……”
绯山一失神,双手下意识地将符纸一撕两半,又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撕个粉碎。
“怎么样,白石?我说的没错吧?”她捏着纸屑,向前面望去——然后是身后,左边、右边……“白石?惠?”
她真的就这样走了。
可是,她只顾着逞强,还没有告诉她最重要的话……
为什么好不容易有了第二次机会,她还是不能好好说出口呢……
“惠,我喜欢你啊……”她跪下去,在白石家的墓前失声痛哭。
……
差一点点,冴岛就冲出灌木去安慰绯山,却被蓝泽和避忌尼拦住了。
“只有她一个人面对,才能真正接受现实。”
三个人轮班等到黄昏,绯山终于擦干眼泪离开了。又耐心多等了半个小时,确认绯山不会回来,才敢毫无顾忌地走出来。
避忌尼合掌面对白石家的墓拜了三拜,蹲下从前面草地里拿出一块不起眼的包袱布。
“怎么样,她还在吗?”避忌尼问冴岛和蓝泽。
利用可以阻隔一切超自然力量的包袱布,是白石灵机一地想到的办法。在绯山撕掉符纸的瞬间,站在包袱布上方,就好像消失了一样,纵然近在咫尺也察觉不了。
冴岛聚焦的眼神说明了一切。白石还在。
“只要绯山不再使用灵力,天黑以后,你可就真正消失了。”避忌尼朝着冴岛目光的方向提醒说。
“白石说,她谢谢你。”蓝泽传话道。
“哦,举手之劳。”避忌尼摸摸脑袋。只见他们的视线都依着相同的方向移动。
在避忌尼眼里,冴岛对着空气问:“白石,你去哪里?”
“她说什么?”问不住点头的蓝泽。
“她说,最后有件事想拜托我。”
【9】
夜里的翔北剧团休息室,空无一人。黑暗中,电视机屏幕发着寂寞的光。
……
“你们玩游戏不要太过分了!”连路过的巡警叔叔都看不下去了,领着冰天雪地里只穿一条内裤的藤川走上来,冲着镜头扔下这句话。
气氛有些僵持。女王冴岛总算让步了:“好吧,接下来收敛一点,不影响外人。”
“还剩下谁?”
“6号和8号。”
“这样啊,那就……”冴岛女王单手支着下巴,“简单一点,8号向6号求婚吧!”
“诶?!”白石先轻呼一声,亮出手里的6号签。
“8号是谁?”众人都积极地寻找另一个主角。
绯山憋着通红的脸,慢吞吞举手:“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才不要玩!”
“喂!绯山你不要耍赖啊!”刚穿好衣服的藤川义愤填膺。
蓝泽等人也直摇头。不知道是谁刚才看别人笑话看得那么开心。
绯山犹豫着看了一眼白石,迅速朝反方向扭头:“不如直接惩罚我吧!”
“诶!!!那怎么行!!!这么简单都不做!!!”
“那个……”白石忍不住插话,“女王陛下,交换行不行?”
“好吧好吧。”冴岛已经失去耐心了。
“醉鬼白石,你不要说些什么奇怪的话啊!”绯山主动退开一米远,又被人推回原位。
“刚刚已经醒过酒了,所以现在非常清醒。”
“这才更讨厌……”
“呼~ 绯山桑很可爱,很善良,待人也很热心,但是好像总是遭遇这样那样不好的经历,绕过了很多弯路。我也不敢说我是有多好啦。但是我相信,以后的日子,两个人的话,一定没问题的。所以……诶,怎么说呢……我,白石惠,永远陪在绯山美帆子的身边。”
【终】
水登澄
這是熊澀的文裡面我最愛的一篇Q_Q
2013-11-02 01:48:3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