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白曆554年2月18日，早上6：17
今天是預告白石要消失當天，就在下午的5:55消失
清晨的陽光透著窗簾讓房間微微亮
耳邊是外頭鳥兒吱吱叫和暖氣運轉細小的聲音
白石手臂跟著懷中的人安穩的上下微微起伏
還熟睡著
從身後抱著她，鼻腔滿是她的味道
雖然說是用同一罐洗髮精，但緋山身上有股可以令人安心的味道
像曬過太陽的衣服一樣，那一定是好聞的，但又無法形容是怎樣的味道
白石還閉著眼半夢半醒的挪動頭部汲取那味道
手，緊緊被她握住
鼻子向下從肩膀聞到裸露的背
緋山因為背後傳來的細微搔癢感，伴隨深呼吸翻過身
一手環住白石的頸部，另一手在床上摸索，直到抓到白石的手才停下
這是什麼技能?
從以前到現在都是這樣，不管怎樣翻身都能好好抓住白石的手
像怕白石睡到一半突然跳躍消失一樣
白石醒了，睜開眼就是她的睡顏
沒有什麼可以比這樣更能確切感受到幸福
尤其是在即將消失的今天
白石靜靜的看著她不禁想
如果問白石，即將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最牽掛的事情是什麼?
白石一定想也不用想直接說:「緋山美帆子」
不知道為什麼，從美帆子七歲開始那次見到跳躍後的自己那次後
白石惠整個人生開始繞著她旋轉
接下來大多數的跳躍時空就像是為了見到她而跳躍
白石惠改變了緋山美帆子的人生，而緋山美帆子也讓白石惠飄忽不定的人生有了歸屬
對白石惠來說，有緋山美帆子等待她回來的家才是真正的家
白石用另一隻沒被握住的手輕輕的撫摸緋山的臉頰
“謝謝你，老是讓你這樣等我，未來還要讓你繼續等…..”白石在心裡說道
緋山慢慢睜開眼睛就看到白石一臉笑容燦爛的說:「早安」
還因為起床氣緊皺眉頭表情不悅，伸出本來環住白石脖子的手輕捏白石的臉
話根本是含在嘴裡說的「笑的跟笨蛋一樣….早安」
緋山向前鑽進白石的懷裡，從懷裡傳出悶悶的聲音
「幾點了?」
白石抬頭看時鐘
「七點了，再睡一會?」看著懷裡的人緊緊抱住自己，白石寵溺的笑了
懷裡又傳來悶悶的聲音
「你會不會餓?我做早餐…..」耳根慢慢紅了
「還不餓，想睡就繼續睡吧」白石輕撫緋山裸露的背
這時緋山扭動了一會，抓著棉被捂住自己坐起身，頭髮亂翹，臉上寫滿了不願起床
白石看的忍不住輕笑出聲
緋山半瞇著眼，緊皺眉頭表情不悅瞥了白石一眼說:「笑什麼，還不都是你，腰酸死了，轉過去」
接過白石遞過來的衣物開始穿著
都看了那麼多年了還是會害臊，白石忍不住勾起嘴角看向一旁
為了預防突然跳躍的狀況，白石平常都會穿好衣服，如果可以的話也會穿上大衣
穿好衣服的緋山起身走到床邊握緊白石的手
「今天不准離開我的視線，走，我們去漱洗」
「嗯，我知道了」白石微笑起身走在前方，手依舊被緊緊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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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陽光灑落進來，但天空的另一邊似乎開始有雲在聚集
白石雙手在兩側輕拍大腿，在緋山的視線範圍內，靠在廚房的牆邊
緋山把頭髮隨意盤至上方，露出白皙的頸部，好像有一點點紅紅的痕跡
白石倒抽一口氣，緋山還沒看到吧?
發現了一定又要罵人，緋山正專注的在煎蛋
應該是太陽蛋，現在變炒蛋
堅持不讓白石插手，白石看著緋山越來越熟練（至少廚房能是完整的），覺得欣慰
“當初決定讓美帆子學下廚是對的，如果我真的沒回來，美帆子也能好好吃飯”
但此刻白石心裡像有什麼在翻騰，在抗議些什麼，為什麼？
看著眼前的緋山，白石突然有種畫面漸行漸遠的錯覺，白石猛晃腦，睜開眼
緋山還在原處努力的把吐司上的果醬摸均勻
看著那樣努力的緋山，突然意識到答案的白石苦笑
因為白石
一、點、都、不、想
為了能“放心消失離開她的身邊”這件事情感到欣慰
想要永遠待在她的身邊
過了今天一切都會不同嗎?
到此刻還是沒有甚麼真實感，雖然說把所有的事情都處裡完了，包刮工作
翔北的工作是在一個月前正式交接完畢離職
知道554年會消失後，白石和緋山找卷卷院長討論這個問題
依目前的觀察跟實驗結果，還是無法破解白石跳躍時空的控制辦法
所以討論的結果是先讓白石辭掉翔北到卷卷醫院工作
其實是讓白石能在這裡全心全意的接受實驗，盡快研究出解決的辦法
卷卷院長為了想出辦法，絞盡腦汁，一夜又多了幾百根的白頭髮
但看到白石後，不知道怎麼的，黑頭髮又冒出來了
好像還看到了朵朵小花花在飛，大概是這個樣子ヽ(✿ﾟ▽ﾟ)ノ
「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嗎?還有沒有甚麼漏掉的?」緋山把溫好的牛奶遞給白石坐在她身旁
「昨天也跟卷卷院長做完最後一次的面談和檢查，大概是沒有了」白石邊喝牛奶邊想
「說到這個，你怎麼可以趁我不在叫卷卷院長給你還在測試階段的藥!」緋山整個人轉過來，沙發跟著晃了一下
「跟你說了嗎?」白石冒汗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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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白石來到卷卷院長這做的主要分成觀察和實驗兩種類型
觀察，又細分作兩種
1、固定早晚用儀器檢查身體變化
像ALS患者那樣檢查肌電圖，白石的肌電圖波動跟正常人一樣
但是在要跳躍前白石的肌電圖波動幅度會漸漸增加
卻都是維持正常範圍，人體不會察覺
在跳躍時間點那幾秒像全身的分子都在劇烈震動般
波動幅度炸開一樣直線向上攀升到最高點，在微微回降的瞬間白石就會消失
卷卷院長的解釋回降的原因是開始有分子進行時空跳躍造成波動回降
2、紀錄每一次跳躍時間和前後做的事情
這觀察發現緋山是白石大部分跳躍時空後會遇到的人
尤其是緋山情緒有過大起伏時
例如七歲和母親吵架和父母飛機事故時
另外一個觀察到的就是喝酒比較容易造成時空跳躍
不過上述都不是絕對影響白石跳躍時空的關鍵
舉例來說，也就是當其他未知影響因素大於喝酒這因素時，白石可能把整箱金麥啤酒都喝完還是無法跳躍
這也是讓卷卷院長感到無力的地方
無法理出一條準確影響白石跳躍能力的準則，太多能影響跳躍的因素了!
實驗的部分也細分作兩種
1、找出能影響白石跳躍的外加因素
例如喝酒是做過實驗的，十次喝酒會有七次在三小時內跳躍
都是在沒人把視線停留在白石身上一瞬間，所以一直盯住白石或多或少能有阻止跳躍的效果
2、植入晶片實驗
這個晶片上記載著白石過去的一切
除了名字等基本資料,包括接種過什麼預防針,結扎了沒
主要是猜測消失的白石有可能掉進未來，被未來某項高科技控制使她無法跳躍回來
當然,這個晶片也可以記載她即將發生的一切
還附有GPS定位功能，如果白石回到正確時間能馬上通知卷卷院長還有緋山
一開始的晶片是外貼式
因為卷卷院長擔心晶片經過時空跳躍後會影響內部精密運作
卷卷院長不忍傷害白石的肌膚，所以等晶片確定能正確運作後才植入體內
果真如聰明的卷卷院長猜測，晶片經過跳躍後會有越來越大的誤差問題
利用手機跳躍前後還能正常使用，參考內部晶片的結構重新設計晶片
卷卷院長一邊流著眼淚跟鼻涕,忍痛切開白石的皮膚
將改良多次測試的晶片植入在白石左半邊脖子接近鎖骨那
因為一邊哭一邊縫導致傷口有點感染
雖然事後有吃抗生素,傷口的疤還是比一般的明顯
因此,卷捲院長躲在廁所裡哭了2天。・゜・(ノД`)・゜・。
昨天最後一次確定晶片能正常且準確運作後
白石滿是無力感坐在一旁
雙手交握靠著椅背
不管怎麼做，怎麼掙扎還是無法阻止消失
不安恐懼的感覺塞滿白石的胸腔
每一次的呼吸因此跟著沉重
看著窗戶外頭人來人往
在快被不安和恐懼吞沒的同時
這世界依舊照著原來的步調在生活
陽光藍天依舊美好
沒有人會因為白石而停下腳步
就像理所當然的海流一樣
一步一步
連帶白石
一起往時間另一端前進
看著那樣壓抑情緒又微笑配合實驗的白石
卷卷院長非常揪心，卻也無能為力
對！都是作者的錯！(#`Д´)ﾉ
「白石小姐，抱歉到現在還是找不出解決的辦法」(T-T)
「沒有關係，我才覺得抱歉在卷卷院長工作之餘還一直麻煩您」白石坐正鞠躬
「別這樣，能看到你，我就很開心了~」(*´艸`*)
「是嗎?....」白石看著對面跟顏表情一樣動作穿著白袍的院長
看那個顏表情，難怪說看到白石又冒出了幾根黑頭髮
聽卷卷院長說都是因為安價的後遺症(☍﹏⁰)
「到現在收集到的線索跟數據太繁雜，感覺我們知道的還只是冰山一角……」
卷卷醫生拿出一個寫“Gakki最高”的資料夾翻了翻
白石一直對資料夾名稱感到疑惑，但沒問出口
只是想
“Gakki?
Gakki好像是緋山看的流行雜誌出現過的女明星，卷卷院長也喜歡她嗎？”
是同一個Gakki嗎?
不過白石似乎對另一位和Gakki長的幾分相似的戶田比較有印象
白石的注意力又回到卷卷院長
「如果我們盡量選擇簡單的假設,暫且先排除無用的因素
試著把目前得到有用的線索集中在一條上來看事情的話……
白石小姐到目前的時空跳躍大部份都會遇見緋山小姐
那我們先假設白石小姐時空跳躍的起動條件跟緋山小姐有關
當然這些都是假設，只是我個人的猜測」
「沒關係，請院長繼續說」白石微笑的點頭
「好(///▽///)
尤其是緋山小姐遇見重大變故，例如說小時候的車禍和父母雙亡
所以我們在這項假設為前提又建立假設
緋山小姐的情緒波動是影響你的跳躍的條件之一
但從白石小姐記錄下來的跳躍時間跟長短，緋山小姐對你的影響….
怎麼說，好像讓你慢慢習慣了」('A`) 卷卷想，該怎麼說好呢
白石疑惑的歪了一下頭，看的卷卷(///▽///)
「就好像對藥物習慣一樣，對病情越來越沒有效果
緋山要有更強烈的情緒波動才能影響白石小姐的跳躍能力
白石小姐的腦袋像是能接受這些頻率的基地台一樣
沒有辦法去選擇和阻止要不要接收這些影響你跳躍的頻率
除了酒精
酒精能麻痺大腦部分功能，能直接影響甚至阻斷白石小姐的接收這些頻率
變成由你本身去主導跳躍
雖然現在不知道明天將會是什麼強大的因素強烈吸引你跳躍
但如果要讓你回來的話就是這裡要有能大於那影響力的因素」ヾ(*´∀｀*)ﾉ
「嗯……」白石沉思了一下
現在的白石已經漂流到世界的邊緣，所有的問題還是無解
難道跳下去才是正確的嗎?
相對於未知，還是比較容易相信看的到的事物吧
這時只要有條像能救命的繩索都會想辦法去抓
就算不知道那到底能不能救命，抑或抓了是死的更快
白石抬起頭看著卷卷院長
「最近有一種在實驗階段的藥，副作用是可以讓人跟喝酒一樣精神恍惚
我可以試試……」白石低頭思考那篇介紹的內容
「不行！身為白媽的我怎麼可以讓白石小姐做這麼危險的嘗試！」(#`Д´)ﾉ
「白……媽？」白石疑惑歪頭
「咳，那不重要(￣◇￣;)
雖然我們這種行業就是預備罪犯一樣，但還是希望能摸著良心保有醫德工作
我知道白石小姐你很慌張，說真的我也很慌張，大家包刮我自己都不希望你消失
但如果讓你亂服用藥物造成問題…..
卷卷我一定會被白家人抓去種的wwww」。・゜・(ノ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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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要造成院長多大的麻煩啊！」緋山怒瞪
「果咩那塞….」棄犬樣低頭啜牛奶
看的緋山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結果也只會對自己惱怒
聽卷卷院長說這件事時緋山還有點不敢相信，白石居然會慌張成這樣
連忙向卷卷院長道歉，院長只是搖搖頭對緋山說
「大家都很慌張，我也是，看這篇文的各位也是，我們甚麼都不能做
只能這樣默默的等著作者良心發現…. （；ω；）
剛說的都不是重點，聽不懂不用在意(￣◇￣;)
要跟你說的是，雖然白石小姐沒有表現的很明顯
但她一定比你還要慌張，請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時間（；ω；）」
緋山不是沒有察覺到白石的慌張
更常握住自己的手，更常抱住自己，甚至在床上
緊緊的抱著，有時力道之大，像是要把自己融入她身體裡一樣
緋山沒有排斥也沒有說甚麼
反而會輕撫白石，有時是手背，有時是背，有時是臉頰
白石心中那滿是不安慌張的烏煙瘴氣，馬上煙消雲散
回到那溫柔的擁抱
還有那像走火入魔似的一直寫論文####
像是要在這世界上留下曾經存在的痕跡一樣
緋山心想
“白石惠，表達慌張的方式也是一樣醫學宅，學霸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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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收拾完餐具後白石提議一起做家務事
洗衣，曬衣，打掃
平常都有在整理，不需要花太多時間
午餐，白石堅持要幫忙多做一些，一起裝在保鮮盒裡
緋山隱約察覺的到，白石是想帶著自己全部做一次
看著白石認真的身影，緋山強忍住那種想抱緊她
跟她說別離開的心情
但不能這樣
一方面不希望已經很不安的白石擔心
另一方面自己也不想表現出沒有白石就沒辦法過生活的落魄樣子
緋山嚴肅的跟自己說
“以後她不在了，自己就是要這樣做，不能讓惠擔心”
緋山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但那種不安害怕白石從此消失在自己人生的感覺不斷在心裡膨脹
理性和情緒在緋山的內心交戰
用完午餐後，原本在遠方的雲已經開始往這方向聚集
客廳跟平時相較起來稍微暗了一些，隱約好像有甚麼事情要發生
下午3：40 周圍安安靜靜的
「惠，你還有甚麼想做的?」緋山握住白石的手稍微加重力道
「洗衣精那些清潔劑還有補充包放在儲藏室的櫃子下層
如果沒有的話，我有在筆記本寫下每個我們使用牌子的清單
還有留了一本彽熱量的食譜，都是簡單就能做出來的
用保鮮盒裝要記得寫上日期，急診室有時候很忙會讓美帆子忘記那是甚麼時候做的
如果吃到不新鮮的食物就不好了
還有記得不在廚房要關火，要好好吃飯不要挑食….」
白石一副要出遠門一樣理所當然劈哩啪啦的一直唸
「STOP!」緋山微笑的舉起手掌，像阻止車輛前進的交通警察
「?」白石疑惑的歪頭
「我是問你還有沒有想做甚麼，你怎麼一直交代這些，我是小孩嗎?」緋山表情不悅的看著白石
「除了交代這些沒什麼特別想做的事……」白石一臉無辜不知道為什麼緋山突然生氣
「都是擔心我的事，笨蛋袋鼠！都這個時間點了，你能不能好好為自己想一下！」
緋山強忍住的感覺已經快要潰堤，取而代之的是溢出的眼淚讓眼眶微微泛紅
簡直快要氣炸的摸樣，瞪著還抓不到頭緒的白石
「可是我現在想的到的，只有美帆子……」棄犬模式又開
緋山看著白石的摸樣先是愣了一下
接著放棄似的嘆了一口氣苦笑
「從以前你就是這樣，什麼事都只想到我，都沒為自己好好想……
本來想笑笑的好好讓你安心離開，但你實在是太可惡了！！！」
緋山止不住淚水滑落怒吼的樣子把白石嚇慌了
「果咩那塞……」白石頭低低的，現在的她給不了緋山什麼
承諾那種東西，如果做不到，就會變成是另一種傷害
「就跟你說了別再說果咩那塞！」
緋山握緊白石的手臂，握到都紅了
知道白石會消失到現在不安慌張卻壓抑下來的情緒，像滿水位的水庫一樣
巨大的壓力撐著緋山心裡的外壁
這時這壓力找到一個小小脆弱的點，正在擠壓那道撐開的裂縫
緋山不想讓白石擔心
但被緋山關在內心其中一個小房間的自己不斷拍打房門大喊
"緋山美帆子! 那些話不說出來! 可能一輩子都沒辦法對白石惠說了!"
啪嚓!碰!!
壓力衝破那個點宣洩而出
「七歲那年，你保護我牽起我的手
十七歲那年，父母雙亡是你陪伴我，安慰我，雖然笨死了
我比你還笨，就被你拐騙我的心
二十七歲的去年，你跟我說你要消失
能不能不要自顧自的出現在我的人生，又自顧自的消失
如果你是真的擔心我
白石惠，給我好好記住！
我、在、等、你、回、來！
不准你消失!家務事做飯甚麼的，全部!
全部都要你做!」
然後在大吼完後試圖穩住呼吸和全身顫抖
用有別於上一秒激烈的大吼，是像蚊子般細小的聲音顫抖的說
「還有一輩子陪在我身邊....」
淚水早已經止也止不住
白石看著眼前還倔強試圖用手摀住口鼻擋住淚水卻還是不停啜泣的愛人
如果是平時的緋山早就跑掉還是轉身
但在今天緋山的視線從未離開過白石身上，眼框被淚水佔滿看不清楚白石
視線還是緊緊的黏在白石身上，手像害怕沒仔細看好白石就讓她跳躍走一樣緊緊用力抓住
白石看著這樣的緋山
覺得心很溫暖卻又很痛
緋山美帆子是如此溫柔的一個人，刀子嘴豆腐心
努力當上醫生追上白石
努力壓抑自己的不安和白石生活，在白石每次的跳躍期間，等待她回來
努力達成白石的希望，努力不讓白石擔心
緋山美帆子用她能做到的所有方式愛著白石
以前的白石從沒想過，這樣的自己有一天也能被人需要，被人愛著
白石再次確定自己是多麼愛她
連從來就沒有相信什麼宗教的白石誠心的祈禱
“如果這世界上真的有神，不管用我身上任何的代價交換
請讓我留下，請讓我給緋山美帆子幸福”
白石輕輕將緋山的手鬆開，將她擁入懷裡
輕撫緋山的背，在她的耳邊說
「我會牢牢記住，你在等我回來
我……我會想盡辦法回來的
別哭了好嗎?」
雖然這樣說，白石的眼淚也跟著不聽使喚的滑落
「你一定要回來……你一定要回來……」緋山靠在白石的懷裡不斷重複這句話
「我一定會回來」白石像在心中寫下契約一樣，把這六個字一筆一劃的好好寫在心上，蓋上自己的指紋
過了好久，兩人的情緒沉澱下來
緋山側靠在白石的胸前，用手摸著那植入晶片留下的疤痕
白石疑惑的低下頭看著緋山的動作
「好明顯，遮都遮不住....」表情不悅卻溫柔的撫摸那個疤痕
「卷卷院長盡力了，她已經幫了我很多忙」看著緋山還是一臉不悅的表情
「沒有怪她...只是.....
你怎麼能讓別的女人在你身上做記號」緋山的臉慢慢紅了
「咦? 噗....」白石輕笑出聲，想不到緋山會對這種事情吃醋
「笑甚麼!」怒瞪
「那....要消毒嗎?」白石一臉無辜，但還是憋不住嘴角勾起的弧線
「消...消甚麼毒!」緋山的臉越來越紅
「用美帆子的記號蓋上去」指了指那個疤痕
一個鬼點子掠過緋山的腦中，緋山露出意義不名的笑容說「好」
撐起身子跪立在白石面前，緋山比靠著沙發坐著的白石還高一點
傾身向下，在那疤痕種下屬於緋山美帆子的記號
白石對這麼出乎意料之外的緋山感到驚訝，但卻很喜歡這樣的她
當緋山再次抬起頭時，兩人擁吻
「我愛你」白石這麼說
「我也是」緋山這麼回答
緋山從來都不說我愛你
烏雲已經籠罩整個天空，空氣悶熱，室內昏暗
打開客廳的燈
兩人一起將身子和臉洗乾淨，白石穿好大衣後又坐回沙發，緋山側坐被白石抱在懷裡
下午5:40
「好明顯」白石摸摸蓋上緋山專屬記號的疤痕，好大一顆草莓啊
「覺得難看就不要在外面亂晃趕快回來!」
「………」
「怎麼了嗎?」看著白石突然恍神的模樣讓緋山有點擔心
「只是突然想起來第一次跳越發生的事情，一直都想不起來，怎麼突然想起來....」
那段記憶對白石來的說就像突然被哪個人抽走不見一樣的
在這時間點又突然放回一些片段
「想起甚麼事了嗎?」緋山皺起眉頭看著白石
「在父母車禍過世前，正好因為在翔北的實習快結束
那時候正好來祥北附近的父母親來看我，順便跟我說實習完後希望我去另一間認識的醫院那工作
因為這樣在吃完飯從餐廳回翔北的車上，跟他們大吵一架
我記得一台大貨車為了閃躲衝出路邊的狗闖入我們這車道
等到我醒來時已經在醫院，部長跟我說父母已經過世的消息....」
「那你沒事嗎?」如果是這麼直接的撞擊，白石或多或少身上也會有一些疤痕
但在緋山的印象裡沒有這種疤痕，除了剛剛消毒過的疤痕之外
「聽說我被發現時是在路邊，失神坐在路邊，大家說我是被嚇傻了昏過去
不過我知道那種身體的感覺是跳躍沒錯，在要撞上那一瞬間，我跳躍走了」
白石緊皺眉頭，隱忍悲傷的情緒
「所以你才會說，很想要好好的跟父母親說我愛你吧」緋山緊緊握住白石的手，想讓白石安心
「是啊」白石回握朝懷裡的緋山一笑，轉頭看向時鐘，還有五分鐘
開始起風了，風把悶熱的感覺一掃而空
把玻璃窗吹的震震響
白石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照相功能朝緋山露出微笑:「我們來拍合照吧」
緋山回以微笑點頭，兩人頭靠在一起「喀嚓!」
將兩人的手機設定好新的合照桌布後還剩下一分鐘
「我會等你回來」緋山微笑看著白石
「我愛你，美帆子」白石緊緊的抱住緋山
「我也是」緋山也緊緊抱住白石
「好不公平，每次美帆子都說你也是」
緋山皺起眉頭，這種直白表達感情的話還是很難說出口，但都這時間點了還有甚麼不好說的
緋山拉開兩人的距離看著白石笑的人畜無害的樣子
努力的集滿勇氣
「我....」正當緋山開口時，白石的皮膚出現點點青藍色的光芒，細細小小的跟星星一樣的光芒
這畫面緋山不陌生，七歲那年她看過
突然那片光芒跟銀河一樣遍布白石，接著在白石的衣物暈開，那樣的光微弱的籠罩白石
轉變的畫面不到一秒
「我愛你!」緋山抓住白石，但這時候的白石眼神已經空洞，像靈魂已經先跳躍走
來不及懷疑，還來不及思考白石有沒有聽到那句我愛你
緋山穿過接近透明的白石
白石消失了，緋山看著白石這樣出現，看著白石這樣消失
像是一種信號，一種跟緋山說你借來的東西已經歸還的信號
白石惠會永遠消失的感覺扎實的落在緋山的心裡
緋山看著手機的桌布，落下眼淚
「我愛你，白石惠，我會等你回來」
大雨落下，伴隨著雷聲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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