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白石，比平常的她更有書卷味。

緋山把手上的病歷放到桌上，瞄了身邊的人，提出早就想問的事情︰「為什麼忽然戴眼鏡了？」

「唔？」小休時間也埋首閱讀的白石，抬起頭望向緋山。「…這樣似乎比較能集中精神。」

是嗎？緋山歪頭的問，沒多想就坐下去；深夜的值勤，意外地寧靜。

翻查病歷的緋山，偶然也會偷望白石，看來對方沒察覺到自己的視線，書本的吸引力對白石來說果然比地心吸力都要強。

集中、集中、集中………

不管白石腦裡反覆響徹多少遍，從她的腦袋反映著，她並沒有把眼下的書好好讀著。

正當消化著書上的病例有什麼特徵時，目光有時候會飄忽不定的、碰巧地定在旁邊的人身上。

修長的手指停留在紙角旁，俐落的翻過一頁；像快門一樣眨動的眼簾，內藏著顯出不屈個性的眼神────即使連續值勤27小時，緋山看上去也還挺精神的。

有時候，會忍不住看太久；白石知道這會讓對方困擾，所以會在對方察覺到自己的目光前，回復到眼下的文字上。

……又要由第一行開始讀起了。

終於，時間繼續過去。廣至醫院周遭、近至身邊的人也沒有特別動靜，使兩人很快便能夠回復到工作和閱讀上。

只是，不管是緋山還是白石，對過於寧靜的環境還是會被挑起睡眠慾的。

突然幾聲巨響，使對環境一切事情敏感的醫生從盹困驚醒，白石只見到緋山整個人也蹲下去，拾回似乎是被她掃到地上的病歷表。

打盹了嗎？────白石苦笑的，也幫緋山拾回地上四散的病歷。

「啊。」

兩人異口同聲的叫著。

額頭傳來一絲痛楚過後，是很近的臉孔。

儘管現在是冬天，伴隨醫院裡的暖氣系統，兩人的體溫似是瞬間上升至四十度，一陣燙熱沖上腦袋────

因為，差點就親下去了。

「對不起！」

發現到這零距離的不妙，白石趕忙退後幾吋，也沒理會自己的背撞上了椅子。

緋山一邊道歉，一邊把手上的病歷放回原位，還刻意乾咳一聲才坐下去。

白石很不好意思的闔上書本，剛才的心情已經使她無法淡定下來閱讀，當然，眼鏡也不需要了。

她摘下金屬幼框的眼鏡，把它旁邊兩臂折回，放到桌上；隨後眼睛骨碌的看著看起來冰冷的金屬，幸好剛才有它在────

不是給眼鏡擋住，大概就真的親下去吧。

白石心裡還嚷著真的親了下去的後果────緋山會發怒給自己摑耳光之類時，旁邊的人又很不安定的站起來，誒？真的要摑？

「剛才打盹了，我要去休息一下。」說罷，緋山在椅背抽起飛行夾克，將它披在自己身上，走向休息室的方向。

「啊啦啊啦。」

看著桌上的病歷，看來白石要跟它們度過今宵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