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凌晨三點
寧靜的夜晚
救護車的鳴笛音劃破了整個天空
「可以，請送過來」
翔北醫院急診科的值班醫師--白石惠
細柔的音調中透露著堅毅的語氣
冷靜而有次序的分配著工作
「12歲男童，右下腹疼痛，目前 血壓110/60mmHg，體溫38.6C，心跳102，呼吸30。疑似急性闌尾炎，可能已經破裂......」
很普通的case，但是一遇到，卻是一定要開刀處理
「等下我跟緋山醫師接手這位病患，留守的工作就交給藤川醫師。」
「藤川醫師，可以嗎？」
白石的表情似乎有點擔心
「你放心，好歹我也是個正式醫師了」
雖然藤川自信滿滿地保證
但是白石的心裡，還是對他感到有一絲的虧欠。
今晚值班是自己、藤川、緋山三人
礙於緋山仍是實習醫師的身份，必須有正式醫師在旁指導
所以不能留他一人在急診
若讓他跟藤川一起進行這個手術
明天麻醫、麻護、手術室的護士們一定又會跟橘醫師抱怨藤川開刀的技術跟速度。
畢竟在這大半夜
誰都想快點做完工作
還有，這兩個人一直拌嘴的狀況，也是讓手術速度更慢的原兇之一。
於私
自己跟緋山一起手術的默契很好
今天已經累了一天
身體的狀況從下午開始就有點糟
真的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去指導藤川
自己也自私地想盡快完成工作。
當然，更多的是
難以說出那份情感
與
深藏在心中永遠不能說的秘密
「白石，White count 21509 ， Neu.：92%， Hb：14.2...... 」
緋山醫師明快準確地報告抽血的數值
「謝謝，X光與超音波也確定無誤，是急性闌尾炎，我們進手術室」
白石與緋山有默契的眼神交會，推著病床，往手術室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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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的過程並不順利
雖然猜到八成
切開腹部才確認，闌尾已經破裂，導致腹膜發炎
清理過程非常耗時，而且必須再三確認
醫學就是這個樣子
永遠充滿著不確定性
一樣的闌尾炎手術
運氣好可能２０分鐘完成
運氣不好
甚至能比一台腦部手術花費更多的時間
DRGs（Diagnosis Related Groups）?
保險局已經瘋了嗎?
包裹式給付，也就是根據診斷給予固定給付
不管術式、住院日數、併發症等等各種不確定因素
也難怪一台闌尾炎的手術被各家醫院推來推去，搞到變成現在這種樣子
賠錢的事，誰願意做？
而收下這個爛攤子的自己
明天免不了又要被事務局關切一番
白石內心忍不住苦笑
當白石跟家屬解釋完病情
在東方已經可以見到微微透出的白光
走廊上
拖著疲憊的步閥
習慣一次買兩杯咖啡
----她在辦公室
白石才踏進
果然，就在門口旁的沙發，看見一個雙手環抱，似乎還散發著怒意的同事
嗯
就是自己正在尋找的同事
很自豪
自己永遠可以很容易的找到她
從不失誤
「白石！」
「緋山醫師，怎麼了？生氣了？誰惹你」
「你！」
一臉無辜的白石，張著大眼， 完全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
「過來」
搞不清楚狀況，放下手上的咖啡，呆呆地被緋山拉著走
「37.7C，你看，我就知道有問題。你剛剛開刀時有點怪」
----有嗎？我覺得我很正常，開刀的過程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失誤。
白石心想
「可是......37.8C以上才算發燒。我這是正常體溫。」
「優等生閉嘴！我說發燒就是發燒，別拿教科書來壓我」
「是」
低下頭認錯
「等下查房、交班跟病歷我會幫你處裡，你現在，馬上在這邊睡覺。時間到了立刻回家休息」
緋山一臉兇狠
「可是......」
「我都說了我會把事情處裡好，你是不相信我嗎？」
「不是，不是」
白石一臉慌張，趕緊否認
接下來
白石完全處於下風
被強迫窩在兩人座的小沙發上卷屈躺好，緋山先找著件乾淨的毛毯
「在發燒，這可能不夠暖」
緋山接著又去更衣室，將自己外出的外套蓋在白石身上後
惡狠狠地留下一句
「我會來查房，被我看見偷爬起來你就慘了!」
關了燈
離去
一臉苦笑，內心卻滿滿都是幸福的白石
窩在有緋山淡淡香味的毛毯裡，細細的喃喃自語
「現在這種狀況，要是我真的睡著了，一定會嚇到美帆子的。」
「你不知道為什麼我在醫院總是張著眼睛睡，就算躺下，也從不熟睡」
白石的臉，突然變的好憂鬱
「美帆子，如果你知道我真實的身份，還願意跟我當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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