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糟了！」

 

早上醒來，站在鏡子前

 

發現自己還是白絨絨的一隻，用四肢腳站著

 

「鎮定，鎮定！」

 

白石犬努力讓自己的情緒穩定

 

「不一定會像以前一樣自動變，本來我就可以用自己的意志自由轉變的」

 

白石告訴自己

 

接著坐下，開始冥想

 

在發生失戀事件之前，他都可以藉由這種方式自由轉換。

 

只是，說實話

 

自己從小到大都是接受人類教育長大

 

也習慣了人類的生活方式

 

只有非常少的次數，是自發性轉換

 

化學工廠那次

 

就是少數中的其中一次

 

二十分鐘過去了

 

滿頭、滿身都是汗的白石犬，心裡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卻還是變不回來。

 

「問題到底出在哪？」

 

叮咚！

 

「美帆子來了！」

 

他們兩個昨天就約好，如果今天早上如果超過7點，白石沒有出現在緋山家，緋山就會過來。

 

白石迅速地奔向門邊

 

俐落地用牙齒轉開鎖、將門把壓下

 

打開門

 

看見了手上兩大包物品的緋山站在自己家門口

 

緋山的腳終於康復，可以不用再用柺杖

 

但是提了兩大包東西，可能也知道白石又有狀況了，擔心的樣子完全寫在臉上，額頭上似乎還有汗滴滲出

 

好捨不得

 

又讓緋山擔心了

 

「白石，你怎麼還是這樣？」

 

「嗷嗚嗚嗚嗚」

 

大型犬發出了泣訴般的聲音

 

「難道真的要重新來一次？」

 

緋山從手中的袋子拿出了燒肉便當、牛奶跟酒

 

看來緋山真是有備而來

 

「不過白石，這樣白天的工作你就要幫我了，我今天上直昇機」

 

對了

 

緋山因為腳踝受傷，一段時間沒有輪直昇機的班

 

今天是久違的再出發

 

上班不能喝酒是基本常識

 

何況

 

又是輪到最需要專注力的直昇機輪值

 

「嗷嗚～」

 

「你說你自己喝就好？不行，說不定是我的酒精代謝後跟你說話的酒氣讓你恢復正常的，所以我也要試。」

 

白石覺得好難過

 

為了自己

 

緋山要放棄自己最喜歡、而且期待好久的工作

 

「嗷嗚嗚嗚嗚」

 

大型犬耳朵都垂下來了

 

一臉自責

 

「沒關係啦，可能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慢慢一定會好。不要這麼難過的表情，反正只是直昇機啊，又不是沒坐過」

 

緋山摸了摸那隻難過的棄犬

 

「好了，把握時間，你先吃便當跟喝牛奶。」

「杯子、碗。白石，你家的餐具在哪？」

 

緋山走向廚房尋找餐具，準備替白石倒牛奶。

 

就在這時候

 

大白犬迅速地叼起了那一瓶酒

 

往浴室的方向跑去

 

乓！

 

「白石惠你在做什麼？」

 

緋山看到白醬大力地把整瓶酒摔在浴室地上

 

碎裂一地的玻璃

 

鮮紅色的酒，溢滿了浴室的地板

 

看到白醬居然準備要去舔地上的酒

 

驚訝之餘

 

緋山趕緊將手上的杯、碗放下

 

迅速地穿好浴室的拖鞋，進去把白醬抱出來

 

「呼，還好沒受傷~」

 

確定白醬腳上的紅，是沾到紅酒造成的後

 

緋山將白醬反抱過來，讓他看著自己

 

深吸了一口氣

 

準備開罵

 

「你是笨蛋啊！！！玻璃割傷你的腳怎麼辦？你忘記你現在沒有穿鞋子了嗎？」

 

「還有！地上有玻璃碎片，你割傷舌頭怎麼辦？笨狗！！！」

 

緋山生氣地罵狗

 

「嗷嗚嗚嗚嗚，嗚嗚嗚」

 

知道自己做錯事的狗狗低聲道歉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嗷嗚嗚嗚嗚汪」

 

「別裝」

 

「嗷嗚嗚嗚嗚啊啊嗚」

 

「就跟你說沒關係了，你這個人，阿不是，這隻狗真是想太多」

 

「嗷嗷嗷嗚汪」

 

你們兩個居然這樣也能溝通

 

果然是愛嗎？

 

「現在麻煩了，沒有酒，看你變不回來怎麼辦？」

 

「嗷嗚！」

 

「沒關係！？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門診已經預約到358號了。前陣子你消失時你那些粉絲病人看不到你，光用眼神，幾乎快把代診的我跟藤川殺掉。這次好多病人都事先打電話來確定是你親自看診，昨天院長還親自打電話問橘醫師。你這次要是又放病人鴿子，翔北醫院應該會被炸了。你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緋山發飆

 

「嗷嗚！嗷嗚！」

 

「你真的很欠揍，頑固傲慢醫生」

 

這隻被抱著的大型犬撇過頭去，一臉「美帆子最重要」的頑固表情

 

「沒辦法，那能試的先試」

 

大型犬聽完

 

嘴巴立刻湊上來

 

無預警的貼上緋山的唇，還舔了兩下

 

「笨蛋！」

 

緋山被嚇得當場放開大狗，臉紅心跳地罵完後才想到，這也是可能破咒的方法之一

 

「好啦，先原諒你。現在先找出解決的方法，以後再找你算帳」

 

怎麼看都覺得眼前這隻笨狗笑得好開心

 

好想扁他

 

果然，雖然是同一個人，還是喜歡跟人類型態的白石接吻

 

可是

 

一段時間後

 

白醬還是白醬，沒有變回白石

 

好像不是接吻

 

觀眾讓你們失望了

 

「好，下一步，吃便當！」

 

白醬批哩啪啦迅速吞完一個便當

 

真是能吃

 

緋山蹲在旁邊感嘆

 

恩

 

搖尾巴表示很好吃

 

依然是一臉天然的白醬

 

「喝牛奶！」

 

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完

 

嘴邊還沾滿了白白的牛奶痕跡

 

搖搖尾巴表示很好喝

 

還心滿意足打了個飽嗝

 

自己找了條毛巾擦嘴

 

白醬還是白醬

 

「只剩酒了，果然是酒嗎？」

 

緋山無力地攤坐在地上

 

白醬上前舔了舔緋山的臉頰，像似在安慰自己

 

「沒辦法了，只好先幫你請假，晚上下班我再買酒過來」

 

「嗷嗚嗚嗚嗚」

 

「叫我不要難過？笨蛋，最難過的是你自己吧，一直都是這樣，所有的事情都自己默默地承擔，也不找我商量，還以為我不知道」

 

緋山生氣了

 

「嗷嗚嗚嗚嗚」

 

白犬低下了頭，垂下了耳

 

「好啦，不罵你了」

 

緋山心疼的看著坐在面前的大型犬

 

「至少，今天我們排除了很多因素，晚上應該就可以變回來了」

 

大白犬抬起頭，像是勉強振作般的苦笑了一下

 

「一定可以變回來，不要擔心，我會陪你的」

 

緋山的臉向前，輕輕吻了一下這隻好沮喪的棄犬

 

「好了，時間不多，我先去把浴室的玻璃碎片清一清，省得等會你踩到受傷我還要幫你處理」

 

當緋山整理完畢

 

回到客廳時，發現人類型態的白石正坐在地上

 

口中還喃喃自語

 

「原來是這樣～～」

 

「啊～～～」

 

緋山發出了尖叫

 

回神過來的白石，高興地跑到緋山面前，用力抱住

 

「美帆子！美帆子！！！我變回來了！！！」

 

「我看到了！」

 

「原來是要你吻我才可以，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白石好興奮

 

「白石惠！」

 

「嗯？我變回來了美帆子不開心？」

 

「你，你快點去穿衣服啦」

 

窩在白石懷裡，滿臉羞紅的緋山，雙手遮住眼睛，不敢張開

 

「對喔！」

 

全身赤裸的白石，完全忘記剛剛變回人類型態

 

害羞的笑了笑

 

「但是，我還是想先謝謝美帆子」

 

把緋山的手從臉上移開，給予深深的一吻

 

今天

 

這兩個應該是又要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