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元回到大學租屋處,呆坐在客廳,天色暗了下來沒有開燈
一切來的太突然
但說突然也不太對,總覺得這樣的安排是順其自然的
緋山寫完信後把小天燈跟信交給木元
但信封上沒有寫名字,也沒有地址
「外婆,可以跟我說那個人叫甚麼名字嗎? 我可以想辦法….」
木元雙手握緊信,顯得有些激動,想去做些甚麼
想幫外婆做些甚麼
但馬上就被緋山打斷
緋山舉起手示意木元別說下去,只是笑著搖搖頭
「這樣….就夠了….」
木元認真的看著信,跟著說「這樣…就夠了….」
嗎?
意思是緋山做到這樣就夠了?
還是這樣就能送到那個人手上了?
不懂
只是緋山好像不願意讓木元繼續打聽那個人的資料
至少有名字能有個方向去查
木元無奈的深深吐了一口氣問了一直都很想問的問題
「外婆……」小心翼翼的抬頭對上緋山的雙眼
緋山的眼神示意她繼續說
「怎麼會現在想起那個人?」
緋山瞪大了眼睛慢慢把視線移到地上一個點
其實地上沒有東西,緋山只是靜靜的看著
像是在消化這問題一般,沉默
然後在得到問題的答案時,木元看到緋山勾起嘴角
「大概…..因為快死了……」
果然在隔天的早晨,緋山就沒有醒過來了
母親覺得一切來的太突然,昨天緋山還好好的
但木元覺得,緋山已經準備好要離開了
在她寫完那封信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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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島打開電燈時著實的被客廳呆坐著人嚇了好大一跳
“小實你回來了!” 要不是她不能發出聲音,一定會是大叫衝過去
本來像薩摩耶犬開心搖尾巴坐在木元旁的三島,在木元轉頭過來對上視線瞬間突然掉下的眼淚嚇到慌張的不知所措,手忙腳亂的趕緊拿衛生紙過來
緋山過世後剩下半個暑假都在處理她的後事
木元一滴眼淚都沒有掉,在夜晚總是握著信跟小天燈靜靜的坐著
像是被交付了甚麼重大的責任一般,總覺得應該要去做些甚麼
但甚麼都不能做,情緒被木元封閉在內心的深處
不知道怎麼的,在看到三島那一瞬間,那被封閉的情緒打開了
眼淚一直掉下來止也止不住
三島慌張的緊緊抱著木元,任由她的眼淚沾濕衣服
在經過一陣子的情緒發洩後,木元擦乾眼淚
“發生甚麼事了?”三島遞水給木元,擔心全寫在臉上
緊緊握著木元的手
任由她握著手,木元喝完水後一手抱膝,把半張臉埋在膝蓋內側
緩緩的說出這個暑假跟緋山的相處經過
是怎樣連木元都沒見過的笑容提起那個人
是怎樣難過的表情在說出第二次喪禮會場見面時的事情
是怎樣沉重的寫下這封信
還有是怎樣把這封信還有小天燈交付給她
然後就沒有醒過來
木元拿出小天燈跟信遞給三島看
在看到小天燈後三島瞪大眼睛,突然起身走進她的房間
看的木元一頭霧水
三島嚴肅的走出來,緩緩的坐在木元旁跟她面對面
拿出了那個白色的小天燈上面寫著”一帆風順”放在木元那個紅色寫著”順利畢業”的小天燈旁
在兩條平行線遙遠的彼端
相交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