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告白篇
非常煩惱。
白石惠認為最近是她活到這把歲數以來，最難熬的日子，每天都像在坐雲霄飛車，高潮迭起起伏不定。
雖然在確認緋山也是喜歡自己後，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看著愛人的臉龐，氣氛合宜的時候可以把她擁入懷裡，甚至是偷偷親一下。
但是仔細回想起來，緋山並沒有真的親口說出那三個字，那三個自己每天睡前送出晚安文吻後都會說的字。
對自己執著於那三個字，白石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又不是情竇初開的國中生，或許像緋山那樣戀愛經驗豐富的成熟女性，愛的表達方式是比較內斂的。
但，白石知道這只是自我安慰，對於緋山的任何事，自己變得更斤斤計較，在意的不得了。
『蹦！』一疊病例被冴島有些大力地放到白石桌上。
「我說白石醫生，妳可以不要因為緋山去婦產科支援就這樣心神不寧嗎？」冴島帶著嘲諷的眼神看著白石。
「誒？！不是……我沒有……」被打斷思考的白石連忙揮了揮手，但怎能逃過冴島的法眼。
「給妳三分鐘，問一個不是公事的問題。」
「誒？」
「剩下兩分鐘。」
「啊……冴島桑會很常說「我愛你」嗎？」情急之下白石選手說出令人衝擊的發言。
冴島聽到這個問題後，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遠的笑。
『緋山果然是標準的傲嬌。』冴島在心裡下了個定論。
「啊……抱歉，冴島桑當我沒說！」看著冴島停頓了一下，白石發現自己好像問了一個有些私人的問題，急忙道了歉。
「會喔！每天都照三餐說！」冴島撒了個謊，看到白石吃驚的模樣，認為這個謊是值得的。
『緋山醫生，抱歉啦！』冴島在心裡偷偷跟緋山道了歉。
此時在進行手術的緋山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打了個冷顫。
＊＊＊＊＊
支援手術結束後，緋山坐在更衣室的鐵椅上，想著術後產科部長跟她的對話。
「緋山醫生真的很有實力，如果在青南好好的發展下去，一定很有前途，怎麼會轉回來急救呢？」翔北產科部長有些感嘆地說著。
「嘛嘛……急救也沒什麼不好的啊，不過部長新帶領的實習醫生實力也很不錯，部長教導有成啊！」緋山突然不知道怎麼回答關於自己回急救的問題，連忙轉了個話題。
轉移話題的策略奏效，產科部長開始自豪地說明自己是如何帶領團隊，話夾子就這樣打開了。
緋山已經忘記那時候產科部長到底說了些什麼，只記得他落下的最後一句話。
「緋山醫生，歡迎妳再次加入婦產科的團隊。」
緋山放下了馬尾，手撥弄著頭髮，心裡第一個浮現了某個人畜無害的臉蛋，那個獨自一人努力多年，讓自己決定回急診的理由。
現在回想起來那句「我要讓妳成為我的左右手，因為妳很可靠。」跟本就是變相的告白。
「真的很狡猾。」緋山低聲地抱怨了白石一聲，一直都接受著對方的好，但自己總是無法直接地表達自己心意。
緋山連喚白石的單名都覺得害羞，除了在某些動情激情的時刻，自己才可以屏除害羞，無忌憚地喊著自己心愛人的名。
「めぐみ……」三個簡單的音節，緩緩從口中吐出，緋山甩了甩頭，心中莫名的騷動卻沒有減緩。
緋山無奈地笑了笑，沒想到自己光喊著白石的名，滿滿的幸福感就湧現出來。
真想知道那人是不是有一樣的感受？
換下手術服，打算洗把臉的緋山，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突然瞥見自己今天因匆忙而忘記戴的耳環，想起了那個藍綠色的絨布盒。
緋山決定用自己的方式，告訴白石自己的感受，儘管還是有些不坦率，但相信那人會理解自己的。
煩惱一掃而空，緋山露出滿意的笑容，換上藍色的制服，綁好頭髮，準備回急診室，迎接各式各樣的疑難雜症。
＊＊＊＊＊
「緋山！」前腳還未踏進急診室的門，藤川的大嗓門就叫住了緋山。
「幹嘛？」這突然的一叫，讓全急診室裡的人都看向了緋山。
「最近婦產科這麼頻繁地找妳，是不是想挖角啊？」藤川這一席話引起了原本埋頭在寫病例的白石的注意，白石停下了手邊的動作，張大耳朵地等著緋山的答案。
「嘛嘛……」緋山看著坐在不遠處寫著病例的白石，一如往常的優等生認真模式，但眼尖的她發現了白石停筆的動作，刻意低頭似乎想掩蓋什麼。
白石果然很在意吧？
「緋山妳可以放心的去，畢竟急診室的王牌，也就是我本人已經復出啦！實習醫生在我的領導下會更強大的……」藤川滔滔不絕地高談闊論，不過好像沒有人認真聽。
「喂！緋山聽我說啦……喂！」不想再聽藤川碎碎唸的緋山，頭也不回的走向了ICU。
此時白石抬起頭看著緋山的背影，心中ㄧ股苦澀蔓延開來，心想著自己是不是把緋山牽制在急診了。
這樣真的好嗎？
為了讓自己心愛的人留在自己身邊，這樣的作法會不會太自私了？
最近執著於緋山怎麼都不向自己撒嬌，甚至說愛等小問題，卻忽略了這個最大的問題。
「Doctor heil engine start！Doctor heil engine start！」直升機要求出動的呼叫聲，白石與CS室確認無誤後，準備出動。
當值的白石、橫峯以及雪村大步邁向停機坪，白石看著跑在自己面前的後輩，感到十分欣慰。
或許現在的自己也可以像當年黑田醫生一樣獨立撐起急診室了吧？
「這裡是千葉救護隊，目前患者的狀況……」耳麥傳來的消息，打斷了白石的思緒。
正當白石準備回覆時，橫峯搶先踩下了通話鍵，做出了正確無誤的判斷。
「橫峯醫生。」
「是！」橫峯看著有些嚴肅的白石，緊張感油然而生，猜想著自己是不是做錯什麼。
「做得很好，請繼續保持！」白石不吝嗇地給予後輩鼓勵。
「是的！白石醫生！」橫峯開心的表情顯露無遺。
這樣的神情讓白石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被黑田醫生誇獎時候的心情，也想起實習第一年，四個菜鳥輪值的那天晚上。
＊＊＊＊＊
剛下班換好衣服的緋山，坐在醫院新開的附屬咖啡店，等著自家戀人，那個代替部長去參加臨時會議的白石。
「果然比販賣機的好喝多了！」緋山輕啜了一口抹茶拿鐵，腦中浮現的是氣呼呼的白石，嘴裡喊著『不要喝那麼多咖啡！』
跟平常嚴肅認真的模樣不同，這樣反差萌的白石就只有自己看得見，緋山心裡莫名有種優越感，嘴角微微地揚起。
比預計的時間晚了半小時結束，白石急忙地打開手機，擔心跟自己約好的緋山等太久。
『我在新開的咖啡店等你。』一打開就看到緋山留下的訊息。
白石以最快的速度前往更衣室換衣服。急忙地向咖啡店前進。
「笨蛋，這麼趕幹嘛！」遠遠就從玻璃門看到白石快走過來，頭髮也因此有些凌亂，緋山伸手將白石的散落的幾根髮絲梳理整齊。
「因為想早點看到美帆子啊！」白石露出寵溺的笑容。
「笨蛋！說什麼……」這樣的言語可讓緋山從臉頰到耳根都紅透了。
不管緋山的反應，白石牽起緋山的手準備離開醫院，對於這樣的動作，在這幾個月來緋山也可以說是非常習慣了，但礙於還在醫院緋山輕輕地鬆開白石的手，不過換來的卻是白石哀怨的目光。
「白石醫生，我們還在醫院。」緋山無奈地搖搖頭。
「是……」
『這是哪裡來的垂耳棄犬！！！！』緋山在內心裡吶喊。
「真是的……」緋山不忍心看到白石這副模樣，應該是說不想讓堂堂急診室leader露出這種表情，免得有損急診室的威嚴。
緋山主動攬上了白石的手臂，這樣主動的動作可讓白石嚇了一跳。
「緋山醫生？」
「什麼都別說，我餓了！」緋山假裝凶狠瞪著白石。
『一點氣勢都沒有。』白石在心裡笑了笑。
「是是是！我們去吃壽司吧！」
「好啊！車站前新開的那家嗎？」緋山露出像孩子般開心的笑容。
「誒？不過白石妳不是不喜歡吃壽司嗎？」緋山想起之前和白石聊天時候曾經提到過。
「現在覺得還可以，經過練習後，已經可以體會它的美味了。」白石一本正經地回答。
「練習？為什麼要練習？」緋山聽的一頭霧水，實在搞不懂優等生的想法。
「因為緋山醫生好像很喜歡吃壽司啊！」白石對緋山笑了笑。
『真是個笨蛋！』緋山心裡輕罵了白石一聲，但攬著白石手的力度卻不自覺的加大了些。
＊＊＊＊＊
在用完晚餐後，回到家的兩個人肩並肩地坐在沙發上稍，閒聊著今天所發生的事。
「白石，聽說今天橫峯出勤表現的不錯呢！」緋山想起今天直昇機回來時，橫峯那副有自信的模樣，想必是被白石誇獎了，果不其然經過實習生常聚集的辦公室，就聽到灰谷用著羨慕的語氣跟橫峯說話。
「是啊！實習生越來越上道了，在他們畢業前，人手不足的問題是暫時舒緩了……」雖然這是件令人開心的事，但白石的語氣聽不出任何喜悅，甚至有些沮喪。
白石想起了今天在急診，藤川與緋山的對話。
或許自己真的是緋山職涯路上的絆腳石，反正實習生也不像之前那樣派不上用場，他們可以說得上是急診目前的新助力，現在讓緋山離開可能是個好時機。
不過光是這樣想，白石就覺得內心好像有什麼扎著。
很痛，真的很痛。
緋山馬上就察覺白石的異樣，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白石突然起身，說要去洗澡，留下坐在沙發上有些不知所措的緋山。
過了約莫三十分鐘，白石一邊擦著頭髮，一邊催促著緋山趕快去洗澡，坐在沙發旁的地板上，準備吹頭髮，跟平常沒什麼不同．
不疑有他的緋山，一邊嫌著白石嘮叨，但還是乖乖的聽話回房間拿換洗衣物．
「美帆子……」白石下意識地輕聲喚了緋山的名，突然的發聲讓白石自己也嚇了一跳，也引起緋山的注意。
『果然有什麼，這傢伙。』
緋山挑了挑眉，對於自家戀人反常的舉動，自己也不是毫無頭緒，但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尤其是對上那對可憐兮兮的雙眼。
「怎麼啦？」緋山坐在白石的身旁，接手了白石手中的毛巾，輕柔地幫白石擦著頭髮。
「嗯……」白石怯懦懦地看著緋山。
「我說，我是那麼恐怖嗎？」緋山無奈的笑了一聲。
「沒有、沒有！」白石眼睛張大，一隻手急忙地揮著，表示自己並沒有那樣的意思。
「那……是怎麼了呢？」緋山停下了手邊擦髮的動作，認真看著白石，目光流露滿溢的溫柔。
白石看著緋山，依舊那樣溫暖帶給自己力量，即便緋山真的要離開，只要這道目光還會放在自己身上，這樣就夠了。
『或許我真得成分緋山醫生的束縛吧……』
「緋山醫生，妳想要離開急救嗎？」白石怯懦地說，平常威風凌凌的模樣蕩然無存，緋山看了白石的模樣皺了眉，有兩件事讓她很不滿意。
- 第一， 稱呼怎麼變成緋山醫生。
- 第二， 什麼時候說要離開急救。
「啊！緋山醫生，抱歉！我又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了……就當忘……」了這件事吧！
「Stop！我說妳啊！真的覺得我是這麼想的嗎？」緋山打斷了白石的話，以免她又陷入自怨自艾的可憐柴犬模式。
「誒？」白石有些意外的看了緋山，不知怎麼的緋山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恐怖。
「第一點，妳叫我什麼？」緋山有些不滿地說。
「緋山醫生？」白石困惑。
「不對！」
「緋山？」白石更困惑了。
「不對！」
「美……帆子。」白石突然想起，緋山曾經跟他說過，在家或是只有她們兩人的時候，要叫她的名字，但緋山不受這項約定的規範，還是隨口喊著白石、leader大人、優等生、醫學宅女還有袋鼠之類的綽號。
「看來妳還記得嘛！」緋山露出滿意的微笑。
「不公平啊！緋山……美帆子，一直都沒有喊我的名字。」白石嘟嘴表示不滿。
『像個孩子一樣，真可愛。』緋山心想。
「這個先pass，誰跟妳說我要離開急救的？」緋山忽略白石的抗議，繼續自己的問話。
「嗯……」
「是因為常去婦科支援？還是中午藤川的話？」看著白石無辜的模樣，可讓自己有些心疼，雖然有些責怪白石自己胡思亂想，但造就這樣的情況，自己應當也要負責。
因為自己總是沒辦法坦率地說出內心的想法，作為自己的戀人，白石可能很辛苦的猜測自己的心思，為此苦惱。
緋山突然放下手中的毛巾，起身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誒？美帆子？」突然的動作讓白石誤會緋山是在生自己的氣。
不過一會，緋山手中拿著一個藍綠色的盒子走過來，那是白石送給緋山的生日禮物，在當時被拒絕後，白石就一直放在臥室梳妝台的抽屜。
「幫我戴上。」不管白石一臉呆萌的模樣，緋山用著有些命令的語氣說。
「呃……好的！」有些反應不過來的白石還是乖乖地幫緋山戴上耳環。
「果然很適合緋山醫生。」白石看著自己挑選的禮物，是如此的合襯緋山，心中滿是成就感。
看著白石得意的微笑，緋山也沒辦法跟這個胡思亂想沒有自信的人生氣。
「咳……咳……我沒有要離開急救。」緋山清了清喉嚨。
「誒？可是……」白石對於緋山的話有些意外，畢竟自己已做好萬全的心理準備了。
「沒有什麼可是……雖然婦產科是我的專業，也很有趣，青南跟翔北的婦產科都有要挖角我的意願……」
「是啊……緋山醫生那麼優秀，我、沒關係的，緋山醫生可以……」
「可以什麼？優等生怎麼可以打斷人家說話呢？」緋山對於白石打斷自己的話感到非常不悅。
「對、不起。」白石低下頭。
緋山一手輕輕地抬起白石的頭，另一手則環繞著白石的腰部，主動拉近兩人的距離，下一步便是雙唇緊緊地相貼。
「白石，妳聽好了！我不會離開急救，因為……」稍稍地拉開兩人的距離後，緋山目光直直地看著白石。
「因為？」
「因為急救是我的初心，還有……某個人需要我，而我也需要她！」緋山鼓起最大的勇氣，說出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白石聽聞緋山的話語後，之前的煩惱一掃而空，原來兩個人的心意一直是相通的，是自己多想多煩惱了。
「喂！妳還要抱多久！我要去洗澡了啦！」緋山想從白石的懷裡掙扎出來。
「不放！除非美帆子……」白石露出腹黑的笑容。
「除非什麼？」緋山有總不好的預感。
「除非美帆子說出我最想聽的話，我就放開妳。」
「嗯……誰知道妳想聽什麼啦？快放開我！」緋山繼續掙扎中。
「不放！美帆子一定知道的！」
雖然自小學過少林拳法，但依舊抵不過頑固優等生的力氣，緋山決定放棄掙扎。
「惠，我愛你。」恥力大爆發，但也將自己的心意直率地表達出來了。
「嗯，我也是最愛美帆子了！」白石放開了懷中的緋山，露出燦爛的微笑。
兩人的感情就像耳環上的碎鑽一樣，耀眼奪目地閃瞎眾人的雙眼。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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