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山醫生正在幫要出院的嬰兒做最後的檢查喔”

 

才剛踏進醫療中心的大門，櫃台的小姐就笑盈盈的對她說，白石點點頭報以一個溫和的微笑，逕自上了二樓。

隔著嬰兒房的大面玻璃窗，身著防護衣的女醫生橫抱著一個小襁褓，正垂著眼小心翼翼的把嬰孩的小臉從薄毯下撥露出來。

睫毛顫動，女醫生突然抬眼，轉著眼球以讓人難以察覺的幅度環視嬰兒室，像是確定了護理師的注意力沒在她身上，她偷偷拉下了口罩的一角，在嬰孩的小臉上輕輕吹了一口氣。

本來連眼睛都只有一條線的皺皺小臉出現了極大的變化，那是白石所看過最純真的笑容。

 

“來了也不出聲，偷看這麼久很好玩嗎？”

回到辦公室，緋山將椅背上掛的白袍穿回身上，扯了扯裡邊深紅色的衣領，回頭瞪了一眼滿臉無辜的高個子。

“敲打玻璃的話，下次他們就不會讓我進來了呢”伸手幫緋山把頭髮拉出來，白石淺淺的笑。

“妳要是敢敲，我會親自把妳踢出去”緋山輕哼。

“再等我一下，我整理一下就好”

本來就是靜的下來的人，白石說了聲好便拉了張椅子在一旁坐下，眼前的人支著下巴，翻閱文件時睫毛顫動，她沒有說過，光看著緋山認真工作的樣子，要她等多久都沒問題，只是……

“白 ‧ 石 ‧ 惠，妳─有─事─嗎？”

不知道第幾次感到瀏海的不正常晃動和臉上發癢的觸感，緋山終於受不了了。

“就跟妳說等一下了，是在吹什麼氣啦，妳小學生嗎！？”

“因為美帆子都不笑嘛”收回噘起來吹氣的嘴唇，假裝不開心的，白石支著臉說。

“……..”

 

緋山的眉毛跳了幾跳。

“被妳看到了啊？” 不自在的捋著耳際，她尷尬的繼續說：“那個孩子是因為母親的狀況不好所以才在這多待了兩週，其實很健康，不過當然，一般來說我是決對不會建議父母對孩子吹氣的啦，畢竟有細菌傳染和影響呼吸等等的顧慮….”

“只是那孩子好像很喜歡這樣。”避開白石的眼睛，緋山皺眉小聲的辯解。

“我們不在翔北，不許用leader的眼神看我！”

“抱歉”收回目光，白石嘴角的笑容忽地淡了下來，她想了想，又朝那個繃緊的臉吹了一口氣。

然後在緋山徹底發飆前，她開口問道：“美帆子很喜歡小孩嗎？”

把罵人的話吞回嘴哩，緋山盯著白石的臉看了良久，挑眉。

“嗯，蠻喜歡的”

“這樣啊”

 

尾巴都垂下去了，這失落的也太明顯，緋山在心裡大翻了個白眼。

噘起嘴，她朝那個垂頭喪氣的臉也吹了一口氣。

 

“有妳就夠了啦，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