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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帆子！」
全身冷汗，從床上驚醒
回神
小白石發現自己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了
「美帆子，美帆子呢？」
拉住身旁的護士，急忙詢問
「小白石醫師你放心。緋山醫師剛剛做完手術，現在在ICU ，等下你就可以去看他了」
白石鬆了一口氣
也許是放心了
這時候才意識到，全身好痛！
回想逃出的過程
雖然做過緊急處理
背起緋山時，腹部的傷口，還是讓她當場痛昏了過去
確定生命徵像穩定後
白石背著緋山慢慢往出口方向移動
不時，必須放下緋山，搬動石塊、障礙物，才能繼續前進
終於，在前方發現了亮光，聽見了救難人員的聲音
大聲呼救，確定對方已經聽到後
白石才稍稍寬心
發現自己開始眩暈，知道身體即將變化
輕輕地把緋山放在地上
溫柔地吻了吻
「美帆子，沒事了」
自己則回頭，跑沒兩步
天旋地轉，眼前一黑
失去意識
現在身上穿的是醫院給住院病人專用的衣服
當然
是兒童版
在事故現場，當時全身上下都是緋山的鮮血
加上一片漆黑
應該沒有人發現自己穿了一套不合適的衣服吧？
「白石醫師，你醒了。怎樣，覺得還好嗎？」
是冴島
「恩，沒問題。只是全身都好痛」
「你也知道會痛啊。要我把你的診斷念給你聽嗎？左臉頰8*10公分挫傷，右後頭皮2公分撕裂傷；左手臂10*12、5*6、3*3挫傷，右手臂3公分撕裂傷……..」
「停！我知道了」
白石自己清楚
自己現在像個木乃伊一樣，幾乎都被紗布纏繞
「到底是有多奮不顧身鑽進去？虧你還是個有執照的急救醫師，優先考慮現場安全的原則，你忘記了嗎？」
冴島說的都是事實
白石很清楚
「對不起，可是，裡面那個是緋山醫師」
「每次遇到緋山的事，你就會失去冷靜」
「抱歉」
「算了～」
冴島嘆了一口氣
「左小腿跟右手掌那個傷口很深，我幫你用人工皮貼好了，還有防水的op site，別忘了保險局這個月開始不給付，也不准自費。另外，外傷處太多，保險只買單5個部分，該怎麼辦，你自己想辦法」
白石苦笑了一下
有時候想想，真的該派保險局的這些人員進國稅局或財政部
超級會替國家省錢
換句話說，也就要叫醫院自己吞下去
之前還可以跟病人解釋，請他們自費
這週居然來個公文，說以保險身份就診某些醫材
雖然健保不給付，醫院也不能收自費。
已經用的，醫院則必須吸收。
你有辦法的話，就叫病人全額自費，含住院診察治療病房藥品護理費等等
意思是，所有人，若要用保險身份獲得醫療，只能吃齊頭式平等的陽春麵，不能加差額買牛肉變成吃牛肉麵。
你真要吃牛肉麵，請你自己也自掏腰包把麵和湯一起買了，儘管你保險的理當受益，是可以幫你支付麵和湯的錢的。
有些東西，如做心臟導管的手動微鑽頭，病人的病灶太硬太窄，保險給付的最微小氣球都鑽不過去時使用的開路先鋒
不給付，也不准病人自費
那只能請病人去開刀了
這樣真的有比較好嗎？
另外一些金額較小的醫材，意思就是直接叫醫院吞下去。
這些東西，單價雖低，但數量龐大一年也是幾百萬的龐大金額
醫院也不是傻瓜
到最後
受害者還是病人
「冴島，我想問你，你是不是知道我，其實是誰？」
一直懷疑
直到看到小包包裡為自己準備的成人制服
白石決定確認自己的想法
「恩......我也懶得跟你說清楚，大概就是那樣。其實，我一直覺得我有責任，如果那天我把話跟你說清楚的話......」
難得看到冴島這麼窘迫的表情
白石笑了笑
「冴島，謝謝你」
「不用謝我，你現在要煩惱的事還很多。但首先，去看看緋山醫師吧？我去推輪椅」
「冴島，真的謝謝你」
白石發自內心的感謝冴島
從此之後
除了緋山，又多了一位可以商量的對象
自己何其幸運
能遇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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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山住在ICU整整七天了
依病情判斷，今天可以轉到一般病房
已經拔管
生命徵像也都非常穩定
血液檢查的結果，稍高的白血球數值，中性球、淋巴球皆是
應該是傷口發炎感染的關係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異狀
可能是因為麻醉止痛藥的關係
一直醒醒睡睡
當初被送回醫院時
橘醫師幫緋山做了詳細的全身檢查
如果身旁的四谷小隊長的死因是頭殼破裂
很難說當初工廠垮下來的時候，緋山頭部是否有遭到撞擊
安全起見
頭部CT當然是必要的
誰管他去死的中央XX局（作者自重）
所幸
除了幾處頭皮撕裂傷外，一切正常。
但已經一週了，緋山昏睡的時間過久，還是讓白石有些擔心
小白石身上多數還包著紗布
但已經不用住院
醫院貼心地幫緋山準備了一間單人房
緋山住院
五歲的小白石當然無法回家
回家收拾好兩人的衣物，就跟著緋山一起住在醫院的病房裡
只要有空閒的時候
就往緋山的病房跑
夜班的護士更是常常看到小白石跟緋山窩在病床上一起睡的溫馨畫面
明明旁邊也有一張陪病專用的沙發床
不管知不知道他們兩個之間真正的關係為何
至少在此時
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這兩個人是如何依戀著彼此
這天，白石醫師又抱著一大堆寫不完的病歷
窩在緋山的病房裡努力
“扣扣”
門被拉開一小縫
「小白石醫師～」
是冴島的聲音
這幾天大家都很習慣了，要找小白石醫師的話，一定在緋山醫師的病房裡
「恩，冴島請進，病房有事嗎？」
「沒事。我來幫緋山醫師量血壓、體溫。怎麼？她還在睡？」
冴島推著護理車進入，熟練地操作
緋山睡的很沈，完全沒有被這些聲響移動所影響
「恩，早上有醒來一下，大概一個小時，後來又睡著了」
小白石皺著眉，神情凝重，看得出來十分擔心
「可是檢查結果，好像沒什麼問題」
冴島看著手中的檢查數據，也是滿臉疑惑
「緋山醫師醒來的狀況呢？他知道你是誰嗎？」
「恩，很清楚。不管是醫院的事，自己發生的事，甚至我的事，都記得非常清楚」
「所以單單就只有一直沈睡？這倒是很奇怪」
看著緋山的護理記錄本
明明目前的止痛藥劑量，不應該會造成這樣的副作用
冴島突然有個念頭一閃
「不會是......？」
「恩？」
「小白石醫師，你有考慮幫緋山醫師做腦脊髓穿刺檢查嗎？」
冴島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些許緊張的神態
腦脊髓穿刺，是一種從病人腰椎抽取CSF的檢查
通常用來診斷腦炎或腦膜炎
「咦？目前沒有。美帆子不是小嬰兒，而且沒有發燒，白血球的數值也還好，雖然昏睡但意識還很清楚......冴島你懷疑腦部有感染？」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跟你說，如果你要做這項檢查，麻煩記得做個病毒基因定序」
「基因定序？是什麼罕見的疾病要這麼麻煩？」
白石看著冴島嚴肅的眼神
突然有些心慌
一般成年人的腦部，因為有血腦障壁(BBB，Blood-Briain-Barrier)保護
不會輕易的受到病菌的感染
冴島雖然是個護士
但是臨床經驗豐富
有時他的判斷，甚至比藤川醫師還令人相信
白石想到從前一個吃土的病人，後來確診為腦膜炎患者
就是冴島發現的。
「我也只是猜測，總而言之，事情交給你，我先出去了」
冴島離開
留下一臉錯愕的小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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