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bear_sir

 

 

 

 

從希臘神話到日本傳說，從圖書漫畫到戲劇銀幕，所有的故事都按照固定的模式在講述，起承轉合，有章可循。俄爾普斯彈起七弦琴，伊阿宋就能拿到金羊毛；野比君被胖揍到涕淚交加，哆啦A夢就會拿出神奇道具——要觸發某種結局發展，就一定要達成某種必要條件，這是大家印象裏理所當然的事。

 

既然最開始的錯誤是從白石忘記告白之夜起，那麼只要想起來的話，只要美帆子說出來的話，就能結束這無窮無盡的詛咒了吧。

 

反正，每隻石蛙都呱呱了兩遍，時間也所剩無幾了，再繼續強蛙所呱，或者一不做二不呱，都是非常不講蛙道的。石蛙何苦為難石蛙。人是人他媽生的，蛙是蛙他媽呱的，那麼你媽……

 

不好意思，咳咳，這可不是在湊字數哦。只是想要盡量說明清楚，讓諸位瞭解石蛙們的心情就是——

 

「我才不要寫結局呱！！！」

 

然而，白石聽不到石蛙們的心聲。

 

「我來證明，絕對不是妳很安全，我才答應妳的。」

 

緋山的告白鼓動著她的耳膜。能夠從緋山口中聽到如此坦誠的話語，白石的胸口溢滿了感動。同時，她也隱隱擔憂著，真的要做完才說嗎？這不是沒有觸發必要條件，真的能達成結局嗎？不會發生什麼意外嗎？

 

「美帆子……」隨著心裡陰影面積的不斷擴大，白石的動作也放緩下來。

 

緋山察覺到她的猶豫，主動握著白石的右手伸進敞開的領口，按在自己胸口的傷痕上，飽含溫柔和慾望的雙目凝視著她。

 

白石用左臂支撐著，眼眸閃爍，不顧現在說這句話會有多破壞氣氛，可是不說出來的話，就無法好好進行下去：「那天晚上的事情，可以、可以現在就告訴我嗎？對不起……」

 

「笨蛋，」緋山仰頭輕啄戀人的鼻尖，「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啦，不過你這麼想知道的話，我們也可以一邊講一邊做完啊。」

 

透過手心的皮膚除了感受到身下之人的心跳，還有傳來的驚人熱度，根本已經是在大聲宣告「想要」的訊息。白石不禁紅了臉，暗暗自我反省，絕對不該辜負好不容易在一起的時間，這一次一定無論如何都不會停下。

 

白石埋頭在緋山的頸側，舔著耳垂，還不時對頸後發紅的皮膚吹氣。

 

「說起來，那個啊……」緋山艱難地開口，卻被白石的逗弄影響到無法好好組織語言。

 

「一定要告訴我哦，繼續說啊，怎麼了？」像是觸發了什麼開關，白石忽然覺得現在的狀態有點有趣。

 

拜託，這要怎麼說啊！緋山後悔自己怎麼那麼蠢就提出要邊做邊講的主意，但是自尊心又讓她不肯認輸。

 

「反正那天晚上就是你喝多了……」

 

嘭嘭嘭——！！！

 

剎那間，房間的寂靜被打碎——不，被一起打碎的還有房間兩面的玻璃。房門也被人用破門錘大力撞開，一群戴著頭盔面罩護目鏡、身穿凱夫拉防彈衣、荷槍實彈全副武裝的黑衣人從碎裂的門口、窗口和通風口腰間吊著攀山繩闖了進來，夾雜著一堆希臘語和英語的粗暴喊聲。

 

幸好兩個人都還穿著衣服，白石本能地要把緋山護在身後，但很快就被拉開了。根本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狀況，就壓在地板上，戴上手銬和頭套，被押出了酒店。

 

沒錯，這種只會出現在電影裏的場面確確實實發生了！

 

忘掉理所當然的老套故事吧，就像威力彩1人獨得30億一樣，超展開才有趣嘛！

 

是不是啊，呱？

 

……

 

雅典員警總部大樓某間訊問室，在她們被莫名其妙地分別扣留了12個小時以後，ICPO（國際刑警）和ΕΛ.ΑΣ（希臘員警）國家安全處的代表一道向她們鄭重道歉並解釋原委。

 

最近歐洲恐怖活動頻發，希臘政府又面臨破產危機還很恬不知恥地威脅過歐盟不給錢就放恐怖組織入境，此地就成為員警嚴密關注的重點地區。五天前的航線變更事件引起了航空局和ICPO的高度重視，要知道隨意延長航線要麼會造成燃料不足引發空難要麼就有劫機的嫌疑。更匪夷所思的是，蛋蛋機長在飛機降落後就下落不明，警方搜到他家就只找到大量關於白石和緋山的資料。要知道，員警的工作壓力絲毫不亞於醫生，尤其是面對恐怖分子的刑警們，動不動要面對生生死死。每天都有大量情報湧入警方的視線，每個人都要同時跟進好幾條線索，因此，失誤就發生了。

 

「負責此次行動的Αρκούδα警官已經接受嚴肅處理。我們也有聯繫貴國使館和日本警視廳方面人員協調你們的賠償和彌補其他損失。真是萬分抱歉！」兩位長官都用口音很重的英語致以歉意。

 

站在一旁的事務官給白石遞上一張紙和一支筆。

 

「這是一份關於此事的保密文件，因為事關反恐行動，請您簽下保密協議。」事務官用英語告訴她。

 

白石一眼都不看一下桌面，冰冷的視線一直盯著他們的臉。

 

「抱歉，請您配合。」事務官露出了討好的微笑，「您的朋友緋山小姐已經簽好在外面等著了。」

 

但這些顯然並不讓他們面前的日本客人滿意。長官們皺著眉頭用希臘語交談起來。

 

事務官拿著電話急匆匆地走出去。過了幾分鐘，事務官帶著一個東方人回來。

 

看起來冒冒失失的年輕女性身穿體面的制服西裝，先用流利的希臘語跟其他人說了幾句，他們就帶著歉意的眼神出去了。白石看著對方在桌子對面坐下，拿出證件遞給她。

 

「你好，日本駐希臘大使館的辦事員安達。」終於聽到了熟悉親切的日語，緊張的氣氛才漸漸消散，「這次錯誤逮捕的事件已經由本館第一時間協調解決。為了彌補你們的損失和傷害，ICPO會賠付你們一筆賠償金，另外附贈五天的希臘旅遊，費用全部由他們的機構承擔。同時，希臘警方也承諾你們今後在希臘境內所有的活動均可以得到特別保護，絕對不會再有任何人或生物打擾。其實他們真的很有誠意道歉， 只是太尷尬才顯得態度不太好。」

 

「可是，我是醫生，正常工作耽誤了，家裡人也會擔心。」

 

「啊，這個不用擔心。」安達胸有成竹地說，「因為你們錯過航班不能按時回國，醫院那邊已經請了名醫支援，你和緋山小姐的家人那邊，我們也通知過了。」

 

白石仍然一臉不高興。

 

安達只好繼續勸道：「白石小姐，我也明白，這次烏龍真的擺得很過分。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就當多放五天假，忍耐一下……而且，我看緋山小姐好像很高興的樣子。」最後一句說得很小聲，但故意是能讓白石聽到的程度。

 

如果再這樣僵持下去，期盼著出去玩的緋山肯定就會不開心了。白石完全是考慮到緋山心情，才勉強簽了保密協議。

 

終於離開了員警總部大廈，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再踏入第二次的地方。安達開車將白石和緋山送到新的酒店，她們的行李都好好地放在房間裏。緋山一路都很積極地跟安達確認接下來的行程，做好各種筆記和交換聯繫方式以後，安達才離開。

 

白石從一進門就坐在窗臺上一聲不吭，面對黃昏時分雅典衛城的美景，毫無心情欣賞。

 

「還是心情不好嗎？」緋山放下手裡的東西，走過去輕輕摟著戀人的脖子。

 

「你就一點都不生氣嗎？」

 

「有啊。」緋山笑著說，「不過我也有聽說某人在詢問室的時候一直都正氣凜然反質員警，把他們氣得無話可說呢。結果他們跑到我這邊來，都可憐兮兮的不敢兇我。其實他們也覺得抓來的人不像恐怖分子吧。要怪就怪蛋蛋機長和擺烏龍的Αρκούδα警官。」

 

「哼！」

 

「不要不開心啦。惠有好好保護我啊。」

 

「真的嗎？」白石轉過臉，很認真地說，「其實我想起來了。」

 

「誒？」

 

「在詢問室的小房間裡面一個人的時候，慢慢地，一點點都想起來了，告白那晚你說過的話。」

 

「啊……是嗎？」緋山鬆開手，不好意思地別過臉去，「真的想起來了？」

 

白石點點頭：「嗯。每一句話都想起來了。」

 

「哎呀，還想說，編些話糊弄你呢。」本來就是酒精造成的暫時性失憶，緋山明白她總有一天會想起來的。

 

「所以我在想，我真的有成為緋山所說的那個人嗎？」白石坐在窗臺上抱著膝蓋，抬起頭望著緋山，純淨無暇的表情既無辜又無助，可以擊碎任何一顆鐵石心，「最近發生這麼多反常狀況，難道不是我給你增添了不安和危險嗎？」

 

「你在說什麼呀。」緋山摸摸她的臉，剛要吻她，突然聽到手機響。

 

轉身拿起一看，來電者正是不能暴露名字的某餃子控女警。

 

緋山按下免提接聽，對方就滔滔不絕地說起來：「報告，我完成調查回來了。聽說你們在希臘的遭遇，我剛跟那邊的刑警開會討論過。最新的結論是——世界正面臨著巨大的危機！世界基礎因為某種不可抗的力量正在動搖。這一連串的停水、火災、流沙降沉、航線改變、反恐行動等等都不是正常理由引發的。花田山的鼠鼠神已經失蹤了，還有沖繩海底的神秘石蛙們也開始爬走，只有幾只頑固的石蛙堅持著，還有那些意義不明又互相矛盾的預言……」

 

嗶！

 

緋山按掉了電話。

 

「怎麼了？」白石問道。

 

「這些都不重要了。我決定不再去糾結這些沒有答案的事，無論發生什麼，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夠了。」緋山把手機扔到一旁，拿起旅行的行程單，笑得燦爛無邊，「打起精神來，我們就出發吧！」

 

……

 

『你總是說我擁有你所沒有的勇氣。我才沒有那麼厲害。

 

之前跟我告白的人，我全部拒絕了。

 

我以前也談過戀愛，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知道我會變成什麼樣子。

 

對方的一切在我眼裡都會無限地放大，很容易就沒有安全感，變得不冷靜，我很害怕變成那樣的我自己。

 

但是白石，只要是你就可以！

 

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全部都可以！

 

白石惠是那個可以讓我鼓足所有勇氣面對一切的人。』

 

有點搞不清楚到底是誰在主動告白。

那天晚上，緋山就像醫科畢業宣誓一樣說完那一番話。

如此重要的話，為什麼會忘記呢？

再也不喝酒了。

 

休整了一晚，白石總算平復心情，陪著緋山踏上愛琴海神話之國的旅程。緋山想去的地方太多了，一路不停歇地前進。從位於首都的雅典衛城和雅典娜神殿，到卡蘭巴卡的空中之城邁泰奧拉（Μετέωρα），再到聖托裏尼的小鎮伊亞（Οία），第三天疲勞感終於襲來，三十咳咳歲的緋山再也走不動，索性賴在酒店一整天。

 

不同於動不動打到頭破血流爆發小宇宙的動畫情節，投入到旅行中才發覺這裡到處都是藍色的海與圓屋頂，以及拍攝婚紗照或度蜜月的戀人們。

 

日落時分，站在小陽臺上隨便哪個角度拍下照片就能印上明信片。

 

「原來萊斯沃斯（Λέσβος）就是lesbian這個詞的來源啊。」優等生坐在房間裡，閱讀著網上的旅遊資料。「好像是蠻不錯的小島，可惜我們來不及去了吧……美帆子？」

 

一抬頭，本以為還在陽台拍照的伴侶不知何時站在沙發前，把筆電從她腿上挪走，肆意跨坐上來。

 

「這是我的位置。」緋山驕傲地強調。

 

看來是休息好了，精神滿滿呢。白石嘴角揚起笑容，雙臂繞到緋山背後鎖住不讓她溜走。

 

緋山心領神會地低頭與她親吻。

 

「做好覺悟了嗎？現在就要你……」

 

「嗯。不會有什麼人來搗亂了，這可是希臘警方的保證哦。」

 

 

 

----------------------

 

附言：

 

1、完！全！不！夠！寫！啊！4000字不夠寫啊啊啊，整個都好跳tone，就算想辦法留在希臘也來不及寫熊熊旅行指南了啦。我有想要認真寫咳咳部分也不夠字了啦。果然對我這種廢話型來說，越到後面要收梗就越難。告白、石蛙、大西洋、希臘這些關鍵詞串聯起來腦洞真是讓人很興奮啊！大家都好棒！我就亂胡扯了。

 

2、這應該是我的最後一篇了。謝謝各位石蛙們，這兩個月玩躲避球玩得非常開心。等完結之後再補上看文的感想。

 

3、淋淋，你真的忍心繼續打斷嗎？快成全她們吧！一萬字H等著你！（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