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装在角色里的人 下

 

 

 

 

 

 

 

 

当天王紫嫣的戏份恰巧是与相依为命的唯一亲人被迫分离的情节。

 

和安迪的一番互动让她迅速进入导演需要的情绪，自然而又生动地演绎了被生生拉开和弟弟紧紧相牵的手的悲伤与痛苦。

 

刘涛随导演一齐坐在监视器后，盯着小屏幕里饰演自己年轻时代的女儿，心里升起一种十分奇妙的感受。

 

 

 

这场外景戏的最后一个镜头抢在太阳落山前顺利拍摄完毕。

 

剧组人员纷纷开始收拾道具、清理现场，刘涛也把女儿牵到一边，细细为她卸下戏中的装扮，整理私服。

 

安迪看天色不早，她们拍摄了一天应该要跟剧组一起回酒店，起身打算跟刘涛道别。

 

“涛姐，你们收工之后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说完，安迪又俯下身和大宝挥了挥手，“娜娜下次放假带弟弟来上海，我带你们去迪士尼。”

 

谁想到一听这话，原本安安分分站直身体让妈妈帮忙重新扎辫子的王紫嫣，没顾上头发仍然凌乱，直接从妈妈手下溜了出来，一把抱住了安迪的大腿。

 

安迪下意识想要挣脱，却在看到王紫嫣抬起脸后，那张莫名神似自己的面庞的瞬间有些恍惚。

 

“安迪姐姐不走。”王紫嫣眨了眨眼睛，像每次跟妈妈撒娇央求她送自己上学时那样，期待地看着安迪，“安迪姐姐送娜娜回去。”

 

刘涛有些无奈地跟着女儿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小小的头，对安迪说：“你还有事忙就先走吧，我们这还要一阵子。下次再跟娜娜玩。”

 

“不准！”

 

安迪听到刘涛的话音刚落，黏在自己身上的王紫嫣就大叫一声，然后拼命摇头，箍着自己大腿的一双小手的力气更大了。

 

本来就有些动摇的安迪再看到大宝慌张的表情，如同小动物一般的澄澈眸子里满满都是对她的期盼，心更是软得不像话。

她足够聪明，有一百种办法来拆解对手的阴谋诡计，也足够笨拙，向来不懂得辜负亲友的殷殷之情。

何况，这是涛姐的女儿。

 

安迪不打算让大宝失望。

 

“安迪姐姐不走。”安迪轻轻拉了拉大宝圈住自己的手，顺势蹲下，把她的小手放在自己掌心里揉了揉，继续说：“安迪姐姐之后送你们回酒店。”

 

“太好啦！！”王紫嫣在安迪的脸颊边大大亲了一口，开心地转过去对刘涛报喜：“妈妈！安迪姐姐都答应了！”

 

而安迪抚摸着自己刚刚被亲到的地方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完全不排斥大宝的亲近，甚至为大宝对自己的特别待遇感到荣幸。她记得刘涛曾经跟她提过，大宝其实有些认生，不怎么愿意理人的。

 

她抬起头，向用询问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刘涛点了点头。

 

 

既然安迪并不为难，又让女儿如此高兴，刘涛自然没有意见，便加快了手下的动作，把候场时拿出来的零食包、咖啡壶、折叠椅等各种个人用品都整理好，还打发女儿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王紫嫣拿着妈妈交给她的粉红小书包，轻车熟路把属于她的书、水壶都分门别类放进去，做得有条有理。

 

正要跟剧组一同离开、路过这边的蒋欣瞥到王紫嫣这乖巧的样子，立马夸奖道：“大宝真能干。不愧是你妈妈的女儿！”

 

刘涛一听蒋欣这语气，就知道她又要开始逗着大宝玩了，尽管心里觉得有趣，不过今天可不能像以往，任由她俩在这玩下去，毕竟安迪跟她们的日程不同步。

 

“欣~我们一会儿跟安迪的车走……”刘涛正打算开口让蒋欣这回先放过大宝，安迪却主动插了进来，邀请道：“不然蒋欣老师也一起吧，我的车刚好能载三个人，你一路还能陪大宝玩会儿。”

 

刘涛迅速转头望向安迪，看得出安迪有些小小的紧张，但是眼里的真诚没有打半点折扣。

难得安迪愿意交朋友，对方还是她的欣欣。上次的聚会有点不欢而散的意思，蒋欣和安迪对彼此好像都有点误会，还让她苦恼了一阵子，这两人在她心中都有相当重的分量，她非常希望她们的关系可以变好。

 

虽然不知道今天在片场发生了什么让安迪改变想法，甚至愿意主动抛出橄榄枝，但是不管怎样，刘涛都十分乐意促成这桩好事，于是话锋一转，也劝道：“是啊，一起来吧。”

 

而蒋欣则诧异地挑起眉毛，惊讶地微微张开嘴，好像想说点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这时王紫嫣跳了出来，不由分说扯着蒋欣就走，“反正都是回同一个地方，就来嘛~”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于是一行四人坐在安迪的保时捷里，上了回上海的高速。

 

 

 

本来刘涛自告奋勇想要开车，不过安迪说她在剧组忙了一天，不能疲劳驾驶，就把她赶去了副驾驶座。蒋欣则带着大宝坐在后排，还拎上了一袋子这天拍戏没能吃完的零食水果。

 

一开始大宝兴奋极了，系了安全带还不安分，叼了一根棒棒糖在座位上手舞足蹈。被刘涛批评了之后才规规矩矩消停下来。

 

被突然邀请上车的蒋欣仍然有些羞涩，虽然安迪已经不算生人了，可是这种场合她向来不知道该如何搭话，于是就装作在很忙地看风景吃零食，一时间车里只有安迪和刘涛对话的声音。

 

 

她们聊了聊各自的近况。

 

平稳度过之前的公关危机后，盛煊内部对安迪这个空降CFO的认可度空前，她的工作越来越顺利。而生活上，老谭为她弟弟安排了国内一流的心理治疗师，加上安迪自己只要有空就时时去陪他，弟弟的状况也有了很大的好转。总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涛姐也很为安迪的现状开心。

 

只是涛姐的情况却没能让安迪同样开心起来。

 

在赶拍这部杀青在即的连续剧之外，涛姐同时还接了许多综艺通告与杂志大片拍摄邀约。

大家都在赶戏的时候，涛姐也一起赶戏；大家赶戏中途喘口气时，涛姐还得马不停蹄去跑其他行程；大家好不容易能休两天假时，涛姐要利用这点空隙回家陪孩子。

 

安迪越听，眉头皱的越紧，趁车开到路口排队时她气呼呼瞪了身边的涛姐一眼。如此近的距离下，安迪才看清楚卸下戏妆后涛姐眼底浓重的疲惫，这又让她心疼得不像话。

 

“我本来以为我够铁娘子了，没想到你比我还夸张！”安迪很少用这种斥责的语气跟涛姐说话，不过她真的看不下去了，“你为什么要这么拼？只是想赚钱的话不用这么辛苦，我帮你啊！”

 

涛姐顺服地听着安迪的教训，露出有些讨好的笑容，“也不是为了什么。就是觉得朋友们的盛情难却，忍不下心拒绝。工作接了之后就忍不住要去做好它，已经成习惯了。”

 

“有些事情如果不是重点，就不用花那么多精力。你这样事事都尽全力，把所有人都哄得服服帖帖，唯独把自己操劳得这么辛苦，有必要吗？”即使在中国的环境里仍然坚持在美国的那一套工作方式，坚定拒绝了一切不想去的交际场合的安迪不太理解。

 

刘涛自知在过度透支自己这件事上理亏，好脾气地笑了笑，正要继续安抚安迪，却听到原本一直安安静静在后座的吃瓜群众蒋欣也来助阵。

 

“她啊，也不是要强，就是太认真了。”蒋欣很高兴终于有人跟她同阵营，一齐批评涛涛了。她早就受不了涛涛这连做个美甲都会中途睡着的过劳安排。

 

这一个还没摆平，又来一个，受两边炮火夹击刘涛算是没辙了，只得虚心接受二位妹妹的指教，保证下年度一定精简工作，增加自己的休息时间。

 

只是从后视镜看到蒋欣在数落她的同时，还拿着包辣条啃得眉飞色舞的得瑟样子，刘涛实在没忍得住，回了句：“别吃了，喝点酸奶就够了。”

 

蒋欣顿时停了嘴。手上的半根辣条还悬在半空中。

 

倒是刚刚在大人们谈正经事的严肃气氛下一直没敢出声的王紫嫣，到这里终于听懂一句：妈妈又不准蒋欣阿姨吃零食了。

 

每次这种时候蒋欣阿姨那又委屈又无奈但是又不得不听话的表情都很好笑。

 

王紫嫣笑嘻嘻地勾住蒋欣僵硬的手臂，敏捷地蹭上前去，直接用嘴抢了那半截辣条，一边故意吧唧吧唧嚼吧，一边摆出看好戏的表情哼起了歌：“长肉了的女人怎么了~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一听这熟悉的旋律，原本还真心呵斥的刘涛顿时没绷得住，笑场了。

 

蒋欣也没料到王老师突然来了这招，虽然这个年纪的孩子总喜欢给耳熟能详的歌曲乱改词，也没少听大小宝瞎哼哼涛姐的神曲，不过这歌不伦不类放在这里实在是令她哭笑不得。

这一局，又是奇袭得分的王紫嫣老师胜利。

 

尽管之前并没有听过「伤了心的女人怎么了」，但安迪光听到大宝唱的内容就忍俊不禁了，再加上蒋欣无语凝噎和刘涛乐不可支的样子，心情更是灿烂起来。

 

有了童歌无忌的调剂，车里气氛轻松了许多，三个大人又开始闲聊，这回蒋欣也加入了话题当中，王老师也恢复了活泼的状态。

 

不过安迪还是没有忘记提醒涛姐注意休息，并且提出了整改建议，说：“既然你们这个戏也快杀青了，不然之后好好给自己放个假，一起去哪里玩一玩好了。”

 

“玩！”王紫嫣一听到可以出去玩立马激动起来，不过被妈妈接下来的话泼了盆冷水。

 

“王紫嫣同学就别想着玩了。拍戏结束后就开学了，你还得先把假期作业完成。”

 

蒋欣难得见到大宝吃瘪的样子，倒是觉得她小嘴巴嘟着挺可爱，忍不住又揉了揉她的头发，顺便回复了安迪：“出去玩，好啊！你也一起来。”

 

 

 

等到达刘涛和蒋欣驻扎了接近两个月的剧组酒店时，辛苦了一天又蹦跶了一路的大宝早已在后座沉沉睡去。

 

刘涛把大宝抱出来，送回自己房间休息，蒋欣在一旁熟练的为她打下手、开门关门，安迪也帮忙拎了许多其他东西一起走进来。

 

小心翼翼放下大宝之后，刘涛轻声和蒋欣说她要先把大宝安顿好，让蒋欣招待一下安迪。于是蒋欣便招呼安迪去了刘涛隔壁的自己房间。

 

 

 

进门前，安迪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更像女明星的酒店房间。

 

尽管她也不知道女明星的房间应该是怎样，但是她觉得一定不会像蒋欣的这样——满屋子摆了大大小小许多公仔，有她前不久认识的那只叫麦兜的猪和纽约也很多人喜欢的Hello Kitty，还有她不太认识的一个粗眉毛的小男孩，体积最大的一只玩具抱枕斜躺在床上。

 

除去这些公仔，房间里最引人注意的莫过于四散于各处的书籍资料。

 

安迪随意瞟了一眼书桌上摊开的一堆，看到有几本被各种的荧光笔涂得五颜六色、空白部分也被各种笔记填得满满当当的剧本，有她们目前拍摄的这出电视剧的原著小说，有权威平面媒体发布的「京沪穗深外地青年调查报告」和一些关于重男轻女观念的采访稿件和社会学分析。

更让安迪在意的是，居然还有John J. Bonsignore的「Before the Law」中译本——作为美国许多大学法律预科的必读书目，翻译过来的名字「法律之门」甚是传神。

 

蒋欣去给安迪倒了一杯水回来，见她正盯着自己凌乱的书桌时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赶紧上前把书都合上，资料也都码整齐，跟书摞成一叠，又跑到床头柜那边也整理了一番，再领着安迪到收拾过的待客小茶桌旁边坐下。

 

被拉走的安迪还是很好奇，指着那本厚厚的法律学通用教材，问道：“你正在读「法律之门」吗？”

 

蒋欣顺着安迪的手指看了眼，又抬起眼看了看安迪，点点头，说：“是啊，下一部戏要演一个律师，研究剧本之外还得了解一下相关的背景知识。不过还没开始认真读，现在主要精力都放在这戏上了。”

 

安迪抿了一小口玻璃杯里的纯净水，也跟着缓缓点头，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唔……你跟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噗哧……”蒋欣也在喝水，被安迪的话弄得一呛，立马反问：“哪里不一样？本来你以为我是个冲动幼稚没文化的女明星么？”

 

“哈哈，冲动幼稚是真的，”安迪被蒋欣的自我调侃逗笑了，“怎么会没文化。你很用心在学习。”

 

蒋欣随手从旁边抄了个半大的麦兜公仔抱在怀里，下巴搁在猪脑袋上，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安迪，说：“今天你也听到我跟导演吵架了吧。”

 

“恩……”

安迪其实也隐隐猜到蒋欣已经察觉了。

 

她还发现，她跟蒋欣在看待事物的角度，在处理问题的方式，在为人处事的很多方面，其实有很多相似之处。她们反应都机敏迅捷，可是在人际关系方面又总有些鲁莽笨拙，用涛姐的话说就是智商很高，情商很低。

这种神奇的默契也是她愿意尝试跟蒋欣成为朋友的原因之一。

 

“像我这样没学历，没受过系统教育的非科班演员，想要成长，只能靠在现场拼命跟人学，回来后再自己使劲琢磨，”蒋欣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看上去不似白天在剧组时那么坚强，“也算摸爬滚打混出头了吧。”

 

“这跟学历有什么联系？有没有学历都应该坚持学习和提高，不然肯定会掉队。”安迪不明白，之前涛姐也偶尔会把科班非科班挂在嘴边。

她见过太多顶着名校光环的废物和社会上生猛成长起来的大牛，在她眼里涛姐和蒋欣不管从哪方面都毫无疑问属于后者。

 

“你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哥伦比亚大学博士怎么可能懂。”蒋欣打趣，想起之前和刘涛同床夜话时也偶然谈到的这个话题，她们都在剧组经历过类似的事，“我们拍戏现场，一开始同组的演员和工作人员都会互报师门，问你是哪个学校的，然后互认师兄弟或者师姐妹。”

 

安迪想了想，她自己的第一份工作的确也算是Alumni Network为她带来的。若不是那位在业内威望极高的博士导师为她引荐，像她这样初出茅庐的新人，还是亚裔女性，要想在当年金融危机时期的华尔街找到一份那么优厚的工作，其实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思及此，安迪不由得点点头，认可了蒋欣的说法。

 

“小时候敏感，最开始是纯粹自卑，觉得自己没学历就低人一等，”蒋欣想起刚刚北漂，在京城各个剧组游荡的自己，“后来又盲目自大，因为看到那些有学历的人演的也不过如此，根本比不过我。”

 

蒋欣撇了撇嘴角，像是在嘲讽年少轻狂时那些自以为是的想法，继续说：“一直到现在才摆正心态，不去在意这些。不过还是希望自己哪一天能去哪所名校进修一下表演理论知识。”

 

安迪没有说话，事实上她也的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没有什么名校情结，也不会崇拜学历，但是她的确没有想过是不是因为她都已经拥有了这些东西，才能理直气壮的毫不在意。

 

她的学历已经优秀到不可能出现谁会以之为理由否定她的能力，她自然也体会不到被人因此而质疑是怎样的感受。

 

不过她始终觉得，蒋欣是妄自菲薄了。

 

 

“有的人需要学校的名字来荣耀自己，而有的人的名字让母校更加辉煌。”

 

蒋欣深深地看了安迪一眼，久久无言后，才恳切回应：“谢谢你。”

 

虽然安迪觉得自己阐述的不过是事实，但是蒋欣似乎以为她只是好心安慰罢了。

安迪也没有再多做解释。毕竟这种事还是要靠蒋欣自己彻底想通然后释怀。

 

倒是这次意料之外的交心彻底拉近了蒋欣和安迪的距离。

 

 

那天夜里，在蒋欣的房间里，她们聊了很多很多。

 

蒋欣说了她小时候随父母从新疆坐几天几夜的火车回老家，在车上她靠表演节目“当车卖艺”，赚到了好多热心肠的叔叔阿姨送的小零食。

 

说她那个夏天考戏剧学院失利，回家之后郁闷了好久，然后跟父母提出要北漂，父母又是怎样义不容辞放下工作陪她上京重新开始。

 

说她在剧组见到副导演占年轻女演员便宜，言语轻薄手脚不干净时是怎样气愤，她挺身而出仗义执言之后又吃了什么闷亏。

 

蒋欣台词功底很好，故事说得活灵活现、精彩极了，完全投入情节的安迪时而大笑时而愤慨，听得畅快淋漓。

 

在完全敞开心房的蒋欣的感召下，安迪也难得讲了一些她当年和弟弟一起在孤儿院时的温馨往事，姐弟两人一起抓蟋蟀摘果子什么的。

 

没有兄弟姐妹的蒋欣听得连连惊叹，一脸向往。

 

安迪见蒋欣满脸羡慕的可爱样子，不禁在心里感叹，不愧是在父母完整的爱的呵护下自由长大的健康孩子。即使出社会这些年，还是被家里人保护的很好，专业上出类拔萃之余，仍然留存了那一颗少女的玲珑心。

 

她一向喜欢这样的女孩，像22楼的小关也是。她们人格健全、天性善良、乐观向上，会让她忍不住去接近，去守护她们作为家里最受宠小女儿天然拥有的珍贵特质，也从她们由内心自然流淌出的、源源不断的温暖中汲取一些热量，照耀自己被冰冻了太久的心。

 

 

 

正聊着，门铃响了两声，然后房门直接开了，刘涛的脸出现在门后。

 

刘涛一进来，对屋里的新面貌有些惊喜，环视一圈，用刻意夸张的口气开玩笑道：“哎哟，今天我女盆友的房间好像整齐很多呀”

 

“什么呀！你才是我女盆友！”蒋欣起身时还故意翻了个白眼，不过娇嗔的表情完全没达到抱怨的目的。

 

“恩，很好，看来还是安迪比较有能耐，能差使动你，都不需要我出手整理了。”刘涛拿起书桌上刚码齐的那一沓剧本随意翻了翻，继续调侃。

 

安迪也觉得好笑，不过看蒋欣窘迫的样子，礼貌地没有笑得太明显，却还是被不远处的蒋欣推了一把。

 

哎唷。这进展不错。

刘涛看蒋欣这玩闹小动作，心知她家这姑娘和安迪应该关系是真好起来了，心情更是愉悦，于是着手下一步安排。

 

“好了好了，我们还是出去吃点东西，顺便继续聊聊杀青之后的旅游目的地吧。”

 

 

 

 

 

 

 

 

 

 

 

 

 

第五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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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集的主角是安欣。

【装在角色里的人】说的既是为戏痴狂，把所有情绪都留给角色的蒋欣，又是活在小说和剧本里，却对我（或者如果你允许让我妄自认为是“我们”）来说仿佛真实存在的安迪。

我一直觉得，不考虑身世，5美的演员里，本人个性和安迪最接近的，应该是蒋欣。在专业上优秀的不像话，专业之外又不器用得好可爱。她们俩如果真的相遇了，应该能成为斗智斗勇欢喜冤家型好友。

这一集蒋老爷的存在感刷足了，应该不会有人忘记她出场过了吧~

这一集也是我到目前为止写得最爽的一集，下笔如有神，流畅得不要不要的，我应该写不出比这更精彩的剧情展开和人物互动了（这话你明明说过好几遍了……

 

5下更是字数破表，达到了6000……其实完全可以拆成两篇发的，但是我没有。为什么呢……因为。。。我强迫症啊！每一集如果不把一个事情讲完我就不舒服，一集如果超过上中下三篇我就不舒服！

最重要是，希望读者可以看得开心啊~

 

掏心底已经进行了两个多月了，整个故事六万多字。最初真的没想到我能坚持到这一步。写这个故事的过程很轻松，这是第一次码文章跟打游戏看小说补剧一样，像是消遣一般。

 

很谢谢每一个点进来、看到这里的你对这个故事的喜爱。受到这么多人的厚爱是最让我受宠若惊的事。

我在掏心这个圈子得到的已经远远超过我能想象到的了。

 

故事进行到这里，除了云南别馆发展到成熟时让涛姐带着大家「花儿与总攻」去玩一把，我想要表达的东西已经都写得差不多了。可能到欢乐颂2开拍后再追追街拍，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灵感。

 

这是一个开放式的日常故事，不存在什么最终结局之类的东西，所以如果有一天你看到我不再更新了，那么就想着——

其实刘涛蒋欣都在跟我们的同一片天空下，活得精彩着呢。

 

那就足够了。

 

 

嗯……

下集预告：后宫和睦，总攻大人龙心大悦，决定携众花儿出巡云南，收服另一帮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