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惠给教练去了电话，说明伤已经全好也想要加入球队，教练再三权衡，将缺乏合练的白石安排在替补名单。

附加赛对阵球队实力普通，在伢岛、三井等人带领下很快取得领先，白石惠只在第83分钟替补上场，算是保持状态。

16进6，翔北女足拿到最后的晋级门票。

“全国大赛，我们来啦！”

 

全国高中足球联赛（女子组）于每年春日开学后举行，分东西两区，共64只球队参赛，其中东区、西区各32支球队，比赛为套汰赛——单对单对决的胜者进入下一轮，败者则被直接淘汰，这样的赛程要求冠军球队必须7战全胜，由于难度过高，已经连续十年未出现球队卫冕。

对球员们来说，一年一度的高中联赛还有更深层次利好。每年大学提前批录取的体育生、职业俱乐部后备球员都会从中选出，各大俱乐部及高校也会派遣球探专程前往观战，力图将表现突出的球员收入囊中。可以认为高中联赛不仅仅比拼球队成绩，同时也是运动员们天赋和潜力的秀场。

 

白石惠并没有思考这些复杂的前途问题，刚刚从状态不佳中恢复过来的她正在与女朋友进行愉快的假日约会。

“到了4月，我就18岁了呢！”甜品店内白石眉飞色舞喋喋不休。

“我满18岁要等到9月以后，也就是说，从4月到9月，如果惠对我动手动脚，那么绯山美帆子我呢，是有权状告sex offense的哟！”

“噗！”白石惠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喷水。

女朋友太狠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看来得抓紧时间做爱做的事。

绯山似乎看透爱人内心所想，又对着白石甜甜一笑，“今天约会后惠就要将百分百精力放到训练呢”，说着翻出一份球员资料库，“根据校园球探的权威评价，我們翔北女足，最值得各大高校关注的是伢岛同学，五星满分评级，三井队长也是“值得期待”的4星球员，白石你呢——三星半，属于“有一些天赋但尚需观察”等级。”

……

“本次评分依据过往场次表现和对战数据综合得出，”绯山继续朗读，“翔北女足属于东区传统强队，是综合评级4星的虎狼之师……前腰白石惠，身高171cm，优点是灵活与速度兼备，缺点是身体单薄、射门不够果断，综合评分三星半，位列球员关注榜单第128位……”，绯山关闭资料库，“要想打出成绩，惠需要更加努力。”

…三星半…最近是有些懈怠。

 

虽然约好要加练足球，不过两人晚间依然出现在love hotel。

“又用黛律师的证件？”绯山放下购物袋，坐在玄关慢慢换鞋。

“嗯，”白石惠含含糊糊应答一身，跑到房间调暗灯光。

由于跨年的关系，距离上次约会，已将近一月。

非常想念绯山。

但分别后的第一次见面，自己就擅作主张预定了love hotel，会不会被美帆子误会什么？

有点手足无措。

 

绯山看看突然间丧起来的恋人，只得与她先闲聊几句，又发现白石离自己越站越远，好似很害怕与自己身体接触。

什么嘛！明明是白石主动提出约会，又没头没脑预定了这种羞耻度爆棚的酒店，现在还表现出一脸后悔？

决定不理她，反正已经办理了入住，大不了在酒店好好睡一觉也不错。

绯山抱着这样的想法，轻轻松松走入浴室冲澡。

才昨晚清洗迈出浴室门，就看见白石惠睁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全裸的自己。

真是既羞耻又无语。

无视她径直走出浴室，“我困了，先上床了。”

“好，美帆子你先睡吧，我现在洗漱。”

 

在大床上翻来覆去。

睡不着。

白石这家伙…还没洗好澡么，真的，会困的哟。

又等了一会儿才听到白石轻轻关上浴室门的声音。黑暗中那人走的很慢，似乎是怕吵醒了自己。

然后直接在躺到床的对面一侧。

2m大床，两人之间距离远到像是多年后互相厌弃的老夫妻，中间隔着一望无垠的沙漠。

黑暗中绯山翻了一个白眼。

又等了一会，那人毫无动静，似乎已经睡着。

真是的。

翻了身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醒来被某人压倒胸痛。

白石惠呈现一种奇异的睡姿，八爪鱼一般全身贴着绯山。

尤其是，手整个覆盖在胸部上。

绯山想要挪开身体，但又怕过大的动作吵醒白石。

继续装睡好了。

 

梦见了棉花糖。

软软的，温温的。

用手摸摸，又白又软好舒服。

阳光透过窗帘射进屋内，白石惠缓缓醒来，

做了一个很好的梦呢，手上柔软q弹的感觉甚至还在持续。

好像…还会慢慢变硬？

咦咦咦手为什么放在美帆子胸上！

但是好舒服，很想继续捏呢…偷偷看看还在熟睡中的恋人。

如果动作轻柔的话，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吵醒美帆子？

想要更多的触碰她白皙无暇的肌肤，想要和她一直肌肤相亲，甚至是不经同意放肆地抚摸身体其他可爱位置，这样想着，手的重量也随着小小乳尖的坚硬挺立而愈加不受控制重了起来。

“过于放肆的话，可是需要补偿的哦。”耳畔传来绯山略带迷糊越又银铃般的声音。

白石瞬间红透脸，“对不起！我……”

绯山将她拉近面对自己，“作为惠不老实的补偿，我要求你尽到女朋友的义务，”她故意做了停顿，令白石惠心旋到了嗓子眼，“要做，就要做完全套。”

纤细的手指逗弄着过于白皙柔弱的腰间，运动员用她修长有力的腿部强硬分开恋人因羞涩与快乐而夹紧的双腿，赤裸的身体爱欲交缠，初春的微风里春光无限。

激情过后，白石将恋人温柔纳入自己怀抱，嗅着她发间清新香气，不时轻轻吻她柔嫩的肌肤。

要和美帆子永远在一起呢。

唇角带着笑意，十八岁的白石惠抱着绯山渐渐睡去。

年轻的人儿啊，我们是否，都太过年轻？

 

全国大赛顺利开展，白石在众人督促下进行了魔鬼训练，她的射门、防守、跑位都得到了质的提高，在教练带领下翔北女足也节节胜出，打出三战连胜、八个进球的青春风暴。白石惠与伢岛两人也在一路胜利的骄人战绩下双双登上“最值得关注球员排行”。

本场是翔北的第四场比赛——东区四强赛，胜者即可进入东区决赛争夺东部冠军，去年的翔北队，正是折戟于四强赛场。

翔北依旧准备4231阵型开场，伢岛单箭头，白石惠前腰，队长三井组织后腰组成中轴线，教练要求两翼拉开力图最大限度利用好球场宽度。绯山身为球队经理则随队前往比赛现场，力保后勤保障一丝不苟。

另一边更衣室里，对手清安商业则机计划排出532阵型，作为著名的战术高手，清安教练中村要求队员们采用链式防守掐死翔北的反击大阵，“翔北的关键人物只有两个，你们要同时防住伢岛和白石，另他们后场无法将球分给前场。”

 

比赛开始。

翔北渐渐落入对手圈套——徒有控球却无法接近球门，甚至被对方连续几次利用后卫失误打出反击，伢岛单前锋的劣势暴露无遗，她距离队伍其他球员太远，直到下半场第54分钟也仅有30多脚触球——大部分都在她与对方后卫的争抢中被断。

要有个解决办法。

白石挥手，让后卫将球传给自己，她和雪村暗中做了手势交换位置——白石转移到平时较少出现的右边前场，她与右边锋雪村一边做撞墙式配合，一边利用技术挑衅对方后卫，试图诱导对方出脚犯规。

在被白石惠连续第四次变向过人后，清安商业后卫终于犯错。

“嘘！”裁判哨声响起，“恶意犯规，翔北开任意球。”

 

这是一个不算太坏，但也绝不轻松的罚球位置。

清安商业的球员一字排开，形成屏障保护球门。

白石与三井小声商量着什么，似乎是还未决定由谁来罚球——翔北的第一点球手与任意球手均为三井队长，但白石拼出的任意球，由她主罚也不意外。

三井开始助跑，她跑过了足球，用自己身体遮住最后一丝为守门员流出的视线通道。

真正的住主罚者是白石惠！

皮球划出一道漂亮而充满力度的弧线向着球门死角奔去，守门员已经来不及反映，眼睁睁看着支架大门失守。

白石惠任意球直接破门，1:0！

现场沸腾起来，接近65分钟的第一个进球，接下来翔北能否坚守胜利果实？

然而八强无弱旅，清安工业很快利用翔北的防守漏洞搬回一球，1:1。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对你来我往，互有射门——却都找不到太好的致胜办法，随着时间推移，第一次加时赛已经越来越近。

伢岛接球，位置并不好，其他球员距离自己也十分遥远，还在犹豫对方后卫即进行了铲球，伢岛慌忙将球分回给到白石，祈求她能有好的方法。

白石将球灵活一扣，转身过人，拔脚，她射门了！

一个45m的超级远射！守门员鞭长莫及眼睁睁看着足球入网。

比赛第89分钟，翔北1球领先清安工业，白石惠杀死了比赛！

观众席一面倒站起为翔北女队鼓掌，他们亲眼见证了白石如球王下凡，一人拯救一直球队的华丽表演。

这是日本足坛稀有的选手，以球王美斯为模板的天才少年！

翔北2:1胜清安工业杀入全国大赛东区决赛，这也是球队近年来的最佳成绩。

 

赛后白石在场上多留了一会儿——一个神秘的客人说要见她。

这是个长相粗犷的男人，虽然穿着西装但一脸的络腮胡和张扬的眉毛令他看起来与普通日本人有所不同。

“这是我的名片，”男人开门见山阐述自己的来意，“我看了比赛，你很有潜力，我可以帮助你更上一层楼，愿意吗？”

白石惠摇摇头，这个自称金牌经纪人的男人出现的过于突兀，“感谢先生的支持，我只是一介小小高中生，我很享受现在自己与足球的氛围，也未想过改变。”

络腮胡男人变魔法似的拿出迷你电脑，“我，阿部宽，作为日本首屈一指的经纪人，这是我曾经挖掘的球员，你可以看看。”

长谷都佑，香川真司，大迫勇也……一个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可是这些都是男子足球运动员，”白石惠依然不为所动。

阿部宽拍拍少女肩膀，“德国不仅仅有男子足球联赛，女足联赛也运转得风生水起。我相信你有在德国踢球的实力，想要挑战吗？”

足球圣地，德国。

和传说中的高手过招…

白石惠沉默了。

高中足球很快乐，之前的最大目标也只是依靠特长进入高等学府。

从未想过国外会对平凡的自己伸出橄榄枝。

说不想去，一定是假话。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东区决赛，好好表现。”经纪人微笑看着白石，“等你们拿了冠军，我会再来。”

 

（注：德国是大量日本足球运动员海外留洋的第一站，目前活跃的很多国脚皆有过留德经历。）

 

路上又被一帮球迷围住，要求签名与合影。

之前在学校也常有球迷或是拉拉队要求拍照，白石也都好好先生得挨个答应了要求。

人数太多，回到更衣室时候队友们已经梳洗离开，只剩下绯山坐在角落等待自己。

“恭喜…”

“谢谢美帆子，我先去冲澡。”

激动又纠结的白石惠匆忙进入浴室，无意间忽略了恋人落寞的眼神。

 

绯山坐在角落。

等了很久呢。

按捺不住想见英雄恋人的心情，径直跑去球场接她回来。

看见好多好多人包围着白石，他们明亮的眼神流露出爱慕与崇拜。想要挤入人群，却被推开。

白石笑着与他们交谈，合影，签名…

被同学索要签名，或是情人节收到大堆巧克力，甚至有校外的人塞情书。这些都是白石惠的日常。但绯山第一次看见这样多的人，只一场比赛就被她完全吸引。

是呢，就像闪闪发光的星辰，每个人都不自觉被这光亮吸引。

赢了比赛又拿mvp的她一定非常开心吧？作为恋人的自己也应该骄傲吧？

言语可以骗人，表情不能说谎。绯山扯动嘴角，努力做出笑意。

失败了。

是否越明亮就会离自己越远？或者，自己的存在根本就只是她的障碍物？

没来由的恐慌席卷一空。

习惯性捂住心口，双手紧紧拽在一起。

未来的白石，还是自己一个人的白石吗？

 

“…最近情绪不高？”

春日的午后，白石约绯山在天台共进午餐便当。

绯山摇头，“正常 只是有点累”。

白石惠耷拉着关切的眼神，“一定是为了后天的决赛准备累坏了，对了，下个月我也到18岁了呢。”

“惠有什么生日心愿吗？”微笑看着白石。

“心愿啊…想成为一流的足球运动员呢！”

“运动员？”并未理解这样的话，绯山一直以为惠更希望通过足球特长保送名校。

“嗯，除此之外，还想和美帆子一直在一起！”白石说着说着不由自主高兴起来，脸上浮现出天真无邪的笑容，一只手也径直拉住绯山，“我现在很幸福哦。”

一丝红晕浮上绯山脸颊，“我也很高兴…等我们毕业了，一起去医学院怎么样？或者我们去东京？惠的成绩加球技，东京大学一定没问题的！”

“东大？我…”面对恋人突然抛出的未来计划，白石惠一时间并未理解绯山的用意。脑海中不知为何却出现络腮胡经纪人的建议。

“美帆子，你觉得出国踢球怎么样？”白石答非所问。

“出国？”绯山被绕的糊涂，“出国很麻烦吧，而且语言也是个问题。”她为白石指出一条稳妥的道路，“与其承担不可知的风险，不如在国内读完高中，再决定是去高校还是职业俱乐部。”

白石点点头，绯山似乎和自己的规划有一点差异。

不过无论如何，只要和美帆子在一起就好这样的想法是不会变的。

忍不住迈开步子一把抱住绯山，午后阳光温暖。

此时此刻

我是真的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