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入跑道本身就是犯規了,更不用提早已落為最後一名的成績。

 

想想自己才剛在全校面前跌倒兩次的事實,緋山說服自己既然跑道邊人牆厚的難以穿越,像兩人三腳一般被白石半強迫性的拖過終點線其實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

 

離開喧鬧的操場,毫不猶疑地拒絕白石背負自己的提議,兩人僵持了半分鐘後,才維持以攙扶的姿勢前往保健室。

 

聲音是輕的,攙扶的力道是溫柔的,一臉嚴肅的白石還是讓緋山一路上憋著「跌倒的是我耶」的納悶沒吭出半聲。

 

 

 

 

進入校園裡少數有空調的地方,緋山才剛發出滿足的讚嘆,就被批上原本在白石身上的運動外套,並在嘴裡的抗議出口前,被安置在辦公桌旁的診療凳上。

 

校醫在操場的醫護站待命,但兩人對空無一人的保健室沒有絲毫的不滿。

 

一個很慶幸可以在出糗之後接近獨處的平復一下心情,

 

另一個,則是讓她的同伴無比驚訝的開始熟練的準備消毒器具。

 

 

依照指示從外套的口袋中拿出一小罐盒裝牛奶,聽話的喝了兩口。蘊著消毒水的棉球觸在膝蓋上時,緋山反射性的縮了一下大腿,卻是因為過於出神的、望著那認真為自己上藥的臉而忘記表現出痛意。

 

「忍一下喔,等等就不會痛了」

 

安慰孩子似的柔和嗓音,讓緋山莫名紅了臉。──她居然還在傷口上吹氣?

 

 

 

「緋山同學,為什麼要逞強呢?」

 

「我、我才沒有逞強…」我只是沒吃飯而已。

 

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白石。緋山在心情上雖然還是不甘的想反駁,卻破天荒的自覺理虧而詞窮。

 

所幸,有人突然推門而入打斷了對峙。

 

 

 

撲克臉的平頭男孩走了進來,一言不發的遞上了一瓶運動飲料。

 

沒有接過,緋山挑眉看了看從男孩褲袋露出一截的獎牌掛帶,撇開了頭。

 

「…這是大家要我拿給妳的。不用在意啦,不過就是個無聊的比賽。」

 

本來就不是因為輸了而懊惱,聽聞這不帶情緒的、乍聽之下還可以算是安慰的淡淡言詞,反而讓緋山瞬間握緊了搭在腿上的手。

 

 

無聊的比賽?

 

那,這幾週以來努力練習的自己,豈不是像個蠢蛋?

 

 

點燃的火在胃中燒,眼角也有些灼熱感,

 

刻薄的氣話才到嘴邊,緋山就看到白石站起身,接過了飲料瓶,與男孩平視。

 

 

「我們比考試吧,下次段考的成績。」

 

 

「「──蛤?」」

 

 

 

 

 

 

 

出了保健室,較高的室外溫度讓身上的外套顯得有些多餘。

 

緋山看著自己被牽住的手藏在稍長的袖口下,嗅著隨身體擺動散出的白石的味道,有點不太想脫掉。

 

好像也沒有什麼值得不高興的事。

 

不過就是跌倒了而已嘛,見識到因為自己而緊張兮兮的白石和難得發愣的平頭男,完全是個令人驚喜的意外。

 

 

「啊~~那個,運動飲料忘在保…」

 

「──喝冰的不好。我還有水,等等喝我的吧。…好嗎?」

 

 

手被握的更緊,

 

在那詢問的一瞥中抿的微噘的唇,是透漏著她的不滿嗎?

 

 

 

 

 

 

 

 

匿名